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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野拿起二路馬,想了一下,又放回去,還是走了一個當頭炮,只不過是炮八平五。
“哈,又該我了。”蘇木有點得意,他現在已經充分了掌握戰場主動權,可以選擇攻擊兩家。猶豫了一下,將吳昊的中兵吃掉。吳昊又將陳野的中兵吃掉。陳野卻不照顧蘇木的中兵,反用中炮吃掉蘇木的炮——占據了吳昊中兵的那個。
“啊?有點意思,”蘇木一愣,笑道。忽然他發覺情況有點不大對勁,定睛一看,才發覺自己的劣勢:“哎喲,你們兩家都在將我呢。”原來陳吳兩家的中炮都可以沿著扭曲分叉的經緯線直搗蘇木的黃龍,中間做炮架子的正好是在開局混戰中唯一倖存的蘇木家的中路大兵。蘇木正在猶豫是上象好還是上士好,忽然耳邊嘈雜起來。回頭一看,王老師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眾人正圍著她鼓譟。
“好了好了,”王老師聽取了大家的意見後很有領導風範的伸手壓壓,示意大家聽她說,“你們的伙食狀況我知道得很清楚,但我們也有我們的難處。來這裡唯一的一條公路因為昨晚的泥石流而中斷了,但大家不用緊張,現在正在搶修中。運食品的車子暫時進不來。請大家忍耐一下,估計很快就會修好的。讓大家受苦了,實在不好意思。”
“那錢怎麼算?總不能還是將素麵條也算成漢堡包的錢吧?”吳昊總是很現實。
“是啊,泥石流雖然不是你們的錯,但更不會是我們的錯,你們該考慮的這些情況的。有點備用的速凍食品總好過吃乾麵條吧。”陳野也回頭嚷道。
“價錢好商量,本來也是最後才算錢的,你們不是還沒交錢嗎?咦?你們在幹什麼?”王老師走了過來。
“下棋,有罪麼?”蘇木一臉不耐煩。
“誰讓你們帶出來的?”
“不許帶出來嗎?我怎麼不知道?”
王老師從身上抽出一張紙,正是賠償清單,在玩具賠償部分下面有一行極不容易發現的小字,寫道:“所有玩具均不能帶出玩具室。”
“唉,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吳昊說,“我們又不是窮到要偷你的棋盤當菜板,也不會無聊到拿你的棋子來搞科研,最多不過餓昏了頭不小心吞兩個棋子下去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何況你那幾個玩具也不值幾個錢,再說現在伙食跟不上了拿點玩具來安慰我們一下也算不錯,你既然是做生意就要學會通融通融嘛。”吳昊看來是個生意人,開口閉口就是“錢”、“生意”之類。可惜王老師卻是個清高的教育工作者,並不理會他那一套。“不行!”王老師厲聲道,“規矩不能這樣壞了。以後大家都把玩具帶出來,玩兒丟了,玩兒壞了不承認怎麼辦?我說不行就是不行!”說著幾下把棋子棋盤全收進盒子裡,揚長而去。
“這惡婆子,”吳昊搖搖頭,苦笑,“象她那樣還做的成什麼生意?把客人全得罪了。哼,她還當她真的是在教幼兒園。”
“我懷疑根本就沒有什麼泥石流,只是她在找藉口。”陳野把上午和蘇木潛入辦公室發現那個空戶頭的事告訴給了吳昊。
“是麼?那咱們可要小心了。要明天還是這些伙食我立馬走人,當然不給她錢的。當然有改善的話咱們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繼續玩兒我們的,反正也就五天而已。”
“看到今天大家都在鬧,伙食恐怕是有好轉的。不然恐怕人都要跑光光了。”蘇木道。
“但就沖那老巫婆的架勢,只怕這剩下的幾天要玩兒盡興有點不可能。”
“唉。”
“是這條路麼?”陳野問道,呼出一口白汽。早晨的陽光透過還未散去的霧氣照射下來,使一切看起來都有種舞台效果。儘管如此,陳野卻並不怎麼欣賞。經過了昨天中午的“象棋風波”之後陳野發現這個地方最好的消遣是睡大覺。所以這時他還有點留戀溫暖的床——儘管有霉臭味,但窩在被窩裡香香甜甜地做美夢總比大清早就跟著蘇木這個瘋子爬山、順帶體會山中早晚的巨大溫差令人愉快。
“決不會錯,”蘇木說,“第一個岔路口走右邊,第二個岔路口走中間,決錯不了。”
“怎麼這麼遠?前天真是辛苦你了,嘿嘿。”
“還說!還不是你。唔,到了。”蘇木一指前面。在霧氣的籠罩下,人的視野範圍極其有限,只能看到樹林在前面忽然到了盡頭,若不知道還以為這裡是個懸崖。
“就是這個,你瞧。”蘇木抓起一塊瓷磚。
“瓷磚?”陳野奇道,“這有什麼好希奇的?不過我們看過的房子裡都沒有裝的。”
“是啊。昨天我隨便問了問王霞。她居然吞吞吐吐起來,象是有什麼要隱瞞。”
“我看你是被愛情弄昏了頭,自己沒事就疑神疑鬼。哎,大清早的拖著我爬一個小時山,原來就為看這玩意兒,我還以為什麼神秘物事呢。”
“不是,”蘇木紅著臉急道,“你再瞧瞧,”他把瓷磚翻了一面,“你瞧。”
陳野接過一看,瓷磚上還有些幹了的水泥。“唔,這是用過的瓷磚,從什麼地方撬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