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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咦,你臉上怎麼花了。”陳野奇道。
“還不是王霞那個小巫婆搞的,”蘇木連忙擦擦臉,又把外衣脫掉,“剛才她說要帶我去個好玩的地方,我還當是什麼。結果把我帶到這裡面,”朝前伸手一指,“要我挑個什麼狗屁寵物。我說我要恐龍,冷不防她就抓起這玩意兒放在我背上。還在我臉上擦手,我KAO!”
“人呢?”
“在裡面。咦?她們在幹什麼?”
眾人豎起耳朵,聽見裡面正在大吵大鬧。
“你成天吃飽了沒事幹,還領些野男人回來!”這是王老師的聲音。
“總比你好,連親男人都不要了!”
“你再說?”
“偏要說,怎麼樣?”
大家剛剛回味過來“親男人”是什麼意思,忽聽得蘇木“哇呀”一聲大叫。原來那隻蜥蜴又爬到蘇木的腳上來了。蘇木使勁一甩,蜥蜴不僅不動,還往上一竄,抓住了小腿。“這小東西倒還挺認主的呢。”吳昊說了一句,引得大家哄然一笑。蘇木惱羞成怒,左腳踏住蜥蜴,右腳抽出來,再用力一踢,把蜥蜴踢到草叢中不見了去向。於是大家又回過頭聽屋裡的動靜,只聽得王老師高聲叫道:“你再這樣就不用再來了,要呆在這裡就要聽我的!”
“走就走,誰稀罕了?看你那些貓貓狗狗都餓死!”
“你……你……,滾!”
眾人聽得津津有味,紛紛暗中猜測這場因蘇木這個“野男人”而起的糾紛如何收場,屋內卻再無一點聲息。不一會兒王老師笑嘻嘻的拉著個打扮古怪的女子走了出來,“這是王霞,”王老師介紹道,“我們這裡的動物保管員。你們領養的動物要出了什麼岔子就找她好了。”
“大家好啊。”王霞也微笑著給大家打招呼,眾人心裡均是一驚,紛紛想道這兩個女子作秀段位實屬高級別的。
“大家一定要細心愛護這些動物,可不能虐待了。一定要每餐定時照顧它們進食。”王霞一邊帶領大家挑選一邊說。
“也別亂餵東西吃,會吃壞肚子的。”王老師在一旁補充道。
“大家挑選好後最好再各自起個名字。”
“如果實在捨不得想帶走的話也可以,當然價錢最後再來算。”兩人一搭一檔,甚是默契。全然看不出剛剛還在互相抓臉扯皮。於是大家也裝著什麼也不知道,紛紛將小動物們瓜分掉。陳野挑得只小黑狗,起名叫“阿土仔”。吳昊也領了只白色北京狗,起名“熊貓”。忽然牆角一紙箱子被頂開,一條線形動物爬了出來,在箱子頂上盤成個圈,朝大家吐吐信子。“媽呀!蛇!”化妝女士牛貞德驚聲尖叫,奪門而出。黃女士等一干人也跟著逃了出去。剩下幾個膽大的也是戰戰兢兢,不敢亂說亂動,只是盯著那怪物發呆。
“沒事沒事,沒毒的。”王霞安慰道,並步上前抓起蛇頭將它按回箱子。“喂,你還沒挑個寵物呢。”她朝早已跑遠的牛貞德喊道。
“我去找她。”王老師側過頭,抓起一隻剛被鬧醒正在弓背的波斯貓的後頸,追了出去。
屋內的人越挑越少,最後只剩下陳野幾個。“這是蘇木和王霞,”陳野介紹說,“這是吳昊。”
“你認人倒挺快。”蘇木說。
“喂,我給你的‘恐龍’呢?”王霞忽然發現只有蘇木一人手中空著。
“什麼恐龍?不知道。”蘇木耍賴。
“養死了可是要賠的!”王霞擰住蘇木耳朵,疼得蘇木眼淚都要出來了。“沒死,沒死,我這就去把那祖宗找回來。”
夜晚的山谷更加死寂。除了在石縫和草叢中“滴滴”作叫的蟲子外,聽不見任何聲音。山麓象濃墨國畫,暗淡而朦朧。晝夜溫差的劇變使得白色的霧氣又出現在湖邊,象晝伏夜出的幽靈在山谷中四下徘徊。在這一片昏暗中,只看得見一座小樓還亮著光。那正是幼稚園的宿舍。裡面人頭攢動,大家正在對惡劣的住宿條件怨聲載道。
“不會吧,王老師,十幾個人擠在這么小一間屋裡?”蘇木叫道,“搞軍訓麼?”
“至少男女得分開吧?”牛貞德抱著她的小貓咪說道。
“對!人和動物也要分開!”
“我們要投訴!”吳昊憤憤道。
眾人的吵吵鬧鬧讓王老師頗不耐煩:“寵物另有地方住。人就這間房子,睡不睡隨便。既然我們這裡是幼兒園,就別指望有什麼星級標準間。大家想一下以前在幼兒園的住宿情況。再說小孩子是天然的集體主義。同吃同住,正有助於大家感受感受重回童年的心情。”王老師總是如此振振有辭,扔下一番話就牽著阿貓阿狗們出去了。
“他媽的,什麼感受重返童年,簡直是感受虐待!”蘇木抱怨道。
“算了,當在擠火車罷,”陳野說,“你睡我上鋪?”
“你睡上鋪,我要出去打個電話。”
“什麼電話?投訴消協麼?這裡可沒電話。”
“不是,我用手機。我偷偷沒交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