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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位蒙面俠士究竟是何許人也?蘇仁、趙虎心中納悶,百思不得其解,幾次藉機詢問蘇公。蘇公笑而不答。
☆、第六章 五材幫會(3)
且說李龍引賀萬、湯孝前往查探劉北瑤店鋪,李龍隱身一酒肆中,偷眼察看劉氏店鋪情形,賀萬、湯孝裝作買主,入得店鋪,與夥計周旋多時,言語試探。那夥計卻滴水不漏,二人只得藉口價錢過高出得店來,與李龍會面,三人分作兩處,於劉氏店鋪前後門窺視,苦候一日,無有所獲。夜間,雷千、倪忠與兩名差役來換他三人,直至天明,不曾見得有甚異常。次日一早,李龍、湯孝換了雷千與一差役,立於僻巷陰暗處守候,約莫一個時辰,自巷端過來一人,李龍瞧得清楚,正是許愨家那武姓家奴。
那廝手提酒罈與肉菜,徑直到得劉氏店鋪後門,捶門叫喊。不多時,那院門開啟,武姓家奴撇身進去。這廂李龍、湯孝看得明白。約莫一頓飯時刻,只聽得那門“吱呀”一聲,那武姓家奴自門內出來,而後那門復又合上。待那廝走得不遠,李龍、湯孝便悄然跟上,那廝出得巷來,沿街而行,絲毫不曾有所察覺身後之人。李龍、湯孝跟著那廝,拐了幾條道,方進得一條小巷。那廝忽回首張望,李龍、湯孝急閃身一角側,幸未被他望見。
那廝輕捶一宅後門,不多時,那門開啟,那廝急忙蹩身進去。李龍、湯孝貼牆而行,近得那宅門旁,左右察看,並無甚顯眼標記。二人正著急時,忽聽得門戶開啟之聲,尋聲望去,卻見巷斜對側一宅院門開得,出來一中年婦人。李龍、湯孝急忙過去,道聲安好,問道:“借問這位嫂娘,前方那宅所住甚人?”那婦人看清門戶,忽冷笑一聲,道:“所住甚人?卻是一個不要臉面的淫蕩賤人。”
李龍問道:“不知這婦人喚作甚麼?”這婦人道:“那婦人本姓顧,喚作巾娘,嫁與街中孟田玉為妻,那孟田玉為人本分孱弱,對渾家百依百順。這孟田玉外出經商,常不在家中。不想那顧巾娘卻是一水性之人,單身孤影,獨守空樓,如何按捺得住?便暗中與街坊閒漢、浪子勾搭往來。一日來,兩日去,街坊四鄰盡已知曉。端的羞煞。”
李龍道:“那孟田玉可曾知曉?”婦人道:“那孟田玉早被渾家迷了心竅。初始,有人言語點撥,他反斥責街坊鄰里,道是風言風語、搬弄是非。日後怎還有人多舌?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李龍道:“那孟田玉做甚買賣?”婦人道:“販些狼毫宣紙,多在杭州一帶。不知為何,此番外出已有半年,不曾見得他回來。”
李龍疑惑,道:“他已有半年未歸?”婦人環顧四下,低聲道:“街坊四鄰皆疑心其中有蹊蹺。”李龍亦低聲問道:“有何蹊蹺?”婦人細聲道:“往日外出,其一二月一歸,不曾有三月未歸之時。此番去了六七月,未見歸來,有失常情,豈不是蹊蹺。”李龍低聲詢問:“莫非街坊四鄰疑心那孟田玉已被……?”婦人聞言,連連點頭,道:“那孟田玉定是遭遇不測。”李龍驚道:“兇手莫非便是他渾家?”婦人道:“街坊皆疑心是那姦夫淫婦所為,只是無有證見,不敢胡言亂語。”
李龍道:“孟田玉久未歸回,這婦人可有顧盼言行?”婦人道:“往日與街坊四鄰言談,儘是些眷戀期盼言語,很是焦急之態。依我等看來,不過是虛情假意、裝模作樣罷了。”李龍道:“不瞞這位大嫂,我二人乃是孟田玉好友,久不見他,特來尋訪,早聞得些風言風語,今方信之。方才見得一漢子進得其後院去。那漢子似是城中許愨許大官人家中奴僕。莫非那姦夫便是此人?”婦人道:“那廝喚作武子規,頗曉風月,二人往來已有年余。街坊盡皆知曉。”
李龍謝過婦人,與湯孝察看四下,瞧見無人之機,尋個趁手之處,翻身入得孟家後院中。但見那院之中有一木架,幾根粗藤盤旋而上,爬滿木架,數片枯葉搖搖欲墜,卻原來是葡萄藤架。牆邊有一處花木,約莫五六株,三四尺高,枝繁葉茂。另一側卻有一眼圓井,水井石上有四字:無邊福壽。李龍、湯孝將黑巾蒙面,穿過後院,悄然近得窗格旁,側耳細聽,只聞得房內一男一女嘻笑,甚是淫蕩。那婦人似有責怪之意,那漢子道:“娘子休要怪罪,實是府中有事,脫身不得。”那婦人嬌嗔道:“想是哥哥又迷上了哪個狐狸精,忘卻了奴家。真箇苦了妾身孤苦伶仃、獨守空房。”那漢子淫笑道:“哥哥亦怒火中燒,無處去火。”說罷,又要求歡。
窗外李龍、湯孝聽得真切,暗道:“好一對姦夫淫婦。”說時遲,那時快。二人早將那房門踹開,沖將進去。那床第之上一雙男女赤身裸體,正效於飛之樂,猛見二人沖入,唬得半死。李龍厲聲道:“無恥鳥男女,拿命來。”手持短刃,撲將過去。那武子規、顧巾娘縮作一團,渾身亂顫,口稱“大爺饒命”。李龍揪住武子規髮辮,拖將下床,將短刃抵於他頷下,怒聲喝道:“你二人幹的好事!”武子規哪敢掙扎,哀聲求道:“二位大爺饒命!小的袖中還有紋銀二十兩,奉與二位大爺買些酒肉。只求大爺高抬貴手,放過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