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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思忖不語,呆呆望著二堂窗格出了神,徐君猷望著蘇公,默然無語,便是咳嗽也將手掩住,唯恐驚擾了蘇公思緒。那鐵雙夫婦站立一旁,靜靜的望著。良久,蘇公忽幽然嘆息,喃喃道:“端的蹊蹺,端的有些蹊蹺。”
☆、第五章 誰是真兇(3)
徐君猷見蘇公言語,急切問道:“甚麼蹊蹺?”蘇公不答,望著鐵雙夫婦,道:“昨夜,你二人出了春水堂後,可曾見著遠素師父?”鐵雙搖搖頭,道:“遠素師父先我二人出來,想必是回廂房歇息去了。”蘇公點點頭,嘆道:“聞人傳言,這遠素師父也是個苦命之人?”鐵雙點點頭,嘆息道:“想那遠素師父年少之時也是個才女,可惜嫁錯了夫婿,他那夫君本是個紈絝子弟,卻是個短命鬼。”
蘇公嘆息道:“聞得遠素大師與萬夫人相交甚密,敢問夫人,大師俗家姓甚名何?”萬梨春幽然嘆息道:“今世人只知遠素師父,少有人知他俗家姓李名秋蘭。若非蘇大人問及,小女子幾將要忘卻了。”蘇公點點頭,道:“除卻萬夫人,不知遠素師父在黃州還有至親好友否?”萬梨春淡然搖頭。
蘇公淡然道:“不知遠素大師與那歐陽掌柜可有往來?”萬梨春聞聽,不覺一愣,詫異道:“大人何出此言?他二人雖同是詩社詩友,但無甚交情,何談往來之說?”鐵雙點頭道:“那遠素師父是出家人,一心修行,便是與我家夫人,也往來甚少,何況他人?更何況是男子?”蘇公淡然一笑,點點頭,道:“蘇某不過是隨口問來。”
蘇公使個眼色與徐君猷,徐君猷會意,請鐵雙夫婦先回,鐵雙夫婦上前拜謝,相擁退出。徐君猷嘆息道:“問來問去,徐某愈發頭大了,究竟兇手是誰?”蘇公點點頭,皺著眉頭,嘆道:“思來想去,只餘下一人了。”徐君猷問道:“何人?”蘇公淡然道:“遠素大師。”徐君猷疑道:“蘇兄疑心真兇是他?他不過是一個出家的尼姑,與葛中區有何瓜葛?”
蘇公思忖道:“葉來風、花冕、曾識、鐵雙夫婦,都到過葛中區房中,唯有鐵雙夫婦入房之時,葛中區尚未斷氣,可想,兇案端發生在鐵雙夫婦到來之前!有作案時機者,似只有遠素大師一人了。”徐君猷疑惑道:“那遠素為何殺死葛中區?”蘇公嘆道:“這正是蘇某迷惑不解之處。”徐君猷詢問蘇公,是否喚遠素前來?蘇公搖搖頭,只道先詢問他人,待到最後再問遠素大師。
蘇公起身出得二堂,喚來祝良夜,祝良夜進得二堂,施禮見過徐君猷。蘇公道:“適才已詢問過多人,頗多疑竇。究竟葛中區死於何人之手,甚難斷定。徐大人想聽聽祝公子的見解?”祝良夜頗有些猶豫,遲疑道:“葛中區是我詩社師友,今無端死在我滿林山莊,良夜難脫干係。其中情形,祝某不敢妄言。”徐君猷淡然一笑,道:“既如此,本府問祝公子,眾詩友間有何異常?”祝良夜嘆道:“眾詩友多不滿那葛掌柜,彼此間有些言語不和。”
蘇公嘆道:“祝公子可曾覺得:那葛中區甚是貪財,頗有些不擇手段?”祝良夜悵然嘆息,道:“確如蘇大人之言,良夜確實看了錯此人。不瞞二位大人,為了眾詩友詩集之事,這廝得寸進尺,竟出爾反爾,一再提高刻印價目,令良夜頗有些不快。”徐君猷嘆道:“葛中區貪夫徇財,到得最後,終於死在錢財上,臨斷氣時還要拿著一顆銀錠陪死。”祝良夜聞聽,淡然一笑。
蘇公嘆道:“古人云:錢財是身外之物,生不帶來,死不帶去。葛中區一生算計別人,圖謀多少錢財,到得死時卻拿著顆假銀錠,端的可笑。”徐君猷鄙夷笑道:“這等人到得陰曹地府也是個貪財吝嗇鬼。”蘇公嘆道:“但願他來世投胎時,做個好人。”徐君猷冷笑道:“這種人若要脫胎換骨做個好人,恐要數世輪迴,徐某以為還是不要投胎做人為妙。”蘇公捋須哈哈笑著,祝良夜默然無語。
言笑之後,蘇公又問道:“詩會之事,凡如食宿等,不知是何人安排?”祝良夜道:“乃是邵聞先生料理此事,去年野是他。幸得有他幫閒,良夜只知風花雪月,何曾省得甚麼接待事宜。”蘇公淡然一笑,道:“如此說來,那邵聞先生早早就來了?”祝良夜點點頭,道:“先大人等一天便來了,便是前日午後。”蘇公問道:“其餘人等都是昨日到來?”祝良夜點點頭,頗有些茫然不解。蘇公思忖道:“如此說來,蘇某倒是有些話語當問問邵聞先生。”祝良夜聞聽,問道:“良夜此刻便去喚邵先生來?”蘇公點點頭,道:“如此煩勞祝公子了。”
祝良夜急忙起身出去,不多時,引邵聞進來。邵聞施禮見過徐君猷。待二人落座,蘇公問道:“聞祝公子言,是邵先生安置此次詩會事宜?”邵聞點頭道:“正是小人。”蘇公問道:“卻不知去年是何人住在葛中區這房間?”邵聞一愣,皺起眉頭,思忖道:“似是吳掌柜……對對對,是他,吳幽人吳掌柜……”蘇公點點頭,似有所思,喃喃道:“難道是他?”祝良夜、邵聞聞聽,驚訝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