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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公微微點頭,問道:“沈成何以知曉這明珠情形?”劉二答道:“沈成為人狡詐,其中緣故從不與小人等說及。他交結甚廣,小人等推測,必是有線上朋友相告。”蘇公道:“甚麼朋友?”劉二搖頭,道:“小人等確不知曉。”蘇公又詢問些許,皆無甚關聯,只得罷了。又令鄭海將五人押回牢城。
☆、第三章 書生盜賊(1)
且說趙虎在湖州城中暗訪查尋,三街六巷、茶樓酒肆、集市碼頭,四處探聽,並無甚消息。又尋些江湖朋友、小偷無賴打聽,一無所獲。整整一日,趙虎人疲力乏,尋了一家飯莊,喝了四角酒,吃了些魚肉,待出飯莊時,天色已晚。趙虎尋思,夜間四下溜達,或有發現亦未可知。便沿街而行,轉悠了約莫一個時辰,無有發現。趙虎只覺腿酸,左右張望,意欲尋一處歇腳。望得遠處一宅,有些燈火,不覺一喜,心道:原來有這一好去處!
上得前去,門前懸一大紅燈籠,趙虎狠力捶門,不多時,門內有人說話。門開得一條縫,露出一張婦人臉,惱道:“哪個如此鹵莽?敲門如打雷一般,莫若捶壞老娘的門。”趙虎嘻嘻一笑,推門道:“巧兒,你道我是誰?”那婦人看清來人,滿面堆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趙爺。趙爺怎的今日記起小女子來呢?好些日子不見趙爺,莫不是又有了相好不成?”趙虎笑道;“說哪裡話。我有公事在身,前些時日並不在城裡。昨日方才回來。”那巧兒道:“原來如此。快快進來。可曾用過晚飯?”趙虎道:“用過了。”抬腳進得院子。那巧兒關上門,與趙虎進得房去。
巧兒做了兩碟下酒菜,又取來一壺酒與兩隻杯。二人談笑打鬧。正飲間,忽聽得外面有人叫嚷,巧兒聽得仔細,正是自家弟弟二郎,忙起身去開門。不多時,巧兒引進一男子,到得趙虎前。巧兒引見二人。二郎急忙施禮道:“原來是趙爺,早聽得姐姐說過。”巧兒道:“你有甚事?”二郎看了趙虎一眼,神色尷尬,不便開口,向巧兒使了個眼色,意欲去屋外言語。巧兒惱怒道:“定是輸了錢,又想來討要不成?”那二郎傻笑道:“且借弟弟些個,贏得本兒便還與姐姐。”巧兒聽得火起,舉手一下,打在二郎背上,那二郎哇哇叫疼。巧兒怒道:“你休想得到我一個錢兒。”二郎苦苦哀求。那廂趙虎看得清楚,笑道:“你姐弟兩個休要吵鬧。二郎,我手中有些碎銀,你且拿去一博。”
巧兒正要阻撓,那二郎身快,一把拿過銀兩,揣入懷中,口中道;“趙爺仗義疏財,果然名不虛傳。”趙虎淡然一笑,道:“你拿得銀兩,當替我做些事兒。”二郎笑道:“何事?趙爺只管說來。”趙虎道:“你整日與一夥潑皮無賴為伍,可曾聽得某些風聲?”二郎反問道:“甚麼風聲?莫不是指府衙內失盜之事?”趙虎喜道:“正是正是。原來你早已聞得此事?”二郎笑道:“城中早已風傳。”趙虎驚道:“早已風傳?怎的如此迅速?”二郎道:“你道此是機密不成。我聽得人說,此事乃是飛天俠所為。”
趙虎又一驚,道:“飛天俠!又是這廝?”二郎道:“不是他,還有誰?趙爺,你且細細琢磨,那飛天俠身懷絕技,高牆深宅,如入自家。誰有這般本事可入府衙?誰又有這般大膽?湖州城中,唯有飛天俠。”趙虎連連點頭,道:“言之有理。”二郎道;“趙爺還有事兒嗎?小弟去了。”二郎轉身出門,逃一般去了。巧兒罵罵咧咧,關門進房。趙虎笑道:“巧兒息怒,讓他去博,或許可贏些錢回。休得壞了你我二人心情。”巧兒嗔笑。而後二人打情罵俏,溫存纏綿。
半夜間,趙虎忽被一陣聲響驚醒,細細聽去,似是有人打鬥,正欲起身,那巧兒醒來,摟住趙虎,道:“且睡個好覺,休管他人閒事。”趙虎道:“外面似有人打鬥,且去瞧瞧,若出了命案怎的是好?”說罷,披衣下床,出得房去,開了院門,看那街巷兩端,冷清寂靜,並無甚人。趙虎暗自詫異,只得關門回房。巧兒問道:“見著甚麼?”趙虎道:“真是怪哉。並無人影,想是已走了。”巧兒道:“必是那些男人為了麗花院那些雌兒爭風吃醋。”趙虎點頭,倒身睡下。
次日,趙虎早早起來,別了巧兒,趕到府衙,正欲去見蘇公,卻見李龍、吳江過來。趙虎叫住二人,將飛天俠之情形告與二人。二人聽得,哈哈笑道:“我等當是甚麼好消息,卻是這個。我等早已知曉,還待你說?”趙虎一愣,忽想起二郎話語“城中早已風傳”,李龍、吳江早已知曉亦不足為奇,遂問道:“你等可告知蘇大人?”李龍笑道;“大人早已知曉。”正言語間,卻見一頂官轎急急而來,到得府衙前停放下來,自轎內出來一人,正是湖州縣令秦聰碧。
秦聰碧下得轎來,徑直入了府衙,請求門吏傳告,只道有急事求見蘇公。不多時,門吏出來,引秦聰碧入得後宅。蘇公早在書房等候,秦聰碧見過禮,道:“蘇大人,卑職有要事相告。”蘇公令他坐下,細細述說。秦聰碧坐定,道:“卑職已探查清楚,那盜竊明珠賊人乃是湖州城中巨盜嚴微,綽號喚作飛天俠。”蘇公喜道:“秦大人辛苦了。那飛天俠者,蘇某已有所耳聞。秦大人,此中前後,你可細細探查清楚了?”秦聰碧道:“卑職著人打聽這嚴微的行蹤,盜寶之夜,亦即前夜,他確不在家中,行跡甚是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