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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漢語還算流暢，但跟蘿拉沒法比。

　　  “恕我直言，您的手下有叛徒”，我說，“要是我按常規程序辦事，恐怕處處都會受人制約吧?”

　　  “我當然知道誰是叛徒”，她說，“他是雙面間諜，如果我一早除去他，那麼很多線索就會斷掉。”

　　  “好了美女”，我擺擺手，“不管怎麼說，事情總算順利的辦完了，我們的合作也算愉快。如果不是你的人及時趕來，我們就算破了江嘯靈的陣，想下山恐怕也不容易。”

　　  她臉色這才緩和了些，“是啊，只可惜讓江嘯靈跑了。”

　　  “天地本不全，事情不可能盡善盡美”，我喝了口咖啡，“她就算走了也是廢人了，短時間內也不能對九星會造成什麼威脅了。”

　　  伊雷娜不解，“你怎麼這麼輕鬆?她可是我們的敵人，你就不擔心嗎?”

　　  “中國有句話，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國無外患必有內擾”，我放下杯子，“留下一個江嘯靈，對九星會的長遠發展來說，未必就是壞事。”  

　　  她凝視著我，“是你……故意放走她的，對嗎?”

　　  我看她一眼，“伊雷娜星主，這話可別亂說，我是九星會的人，她是九星會的死敵，我怎麼會放走她?這話要是傳出去，我可擔當不起，你也擔當不起吧?”

　　  她曖昧的一笑，“為什麼我認識的中國男人都是這麼聰明，這麼狡猾?小七爺是這樣，那頭驢子也是這樣，你，也是這樣。”

　　  “是麼?”我一笑，“那我是不是應該覺得很榮幸了?”

　　  “我很好奇”，她饒有興趣的看著我，“你是用什麼樣的咒語或者魔法，瞬間將魔法聖殿的十幾個高手打倒的，能和我說一下嗎?”

　　  她的樣子不像星主，就像一個天真的小女孩。

　　  “這個你就沒必要知道了吧?”我說，“現在的我需要大吃一頓，然後好好睡一覺，醒了之後就回國，至於其他的我不想提了。”

　　  她見我這麼說，也不好勉強，“那好吧，我不問了。你吃點東西，然後和我回巴黎，不要急著回國。你來辦事，我沒出上太大的力，就給我個機會帶你好好度個假吧。”  

　　  “好，那就多謝了”，我笑了笑。

　　  “就這麼定了”，她頓了頓，壓低聲音，“真的不是你故意放走她的?”

　　  我看她一眼，湊到她耳邊，“不是。”

　　  她放心了，“很好，走吧，我陪你去吃東西。”

　　  也許懷疑這事情的人遠不止她一個，但是不管怎麼說，我不後悔。在見到江嘯靈之前，我的確是做好了和她同歸於盡的準備的，但是在見到她之後，我不那麼想了，這個女人不能死。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關係，簡單地說，就是她身上關聯的厲害關係太多，太複雜，如果她死在這裡，那魔法聖殿必然會對九星會和我進行大規模報復。江嘯靈知道凌小姐有兩個孩子，也知道我有兩個女朋友，這只是她說出來的，沒說出來的又有多少呢?

　　  做事不能做絕，如果我殺了她，似乎是為九星會立了大功，但是接下來呢?她會成為魔法聖殿的英雄，魔法聖殿的會不惜一切為她復仇，就算九星會不怕這挑戰，但殺敵三千，損己八百，九星會也一定會有所損失。最重要的是，我的親人也會受到威脅，而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護法，九星會能不能像保護姐夫和驢哥一樣保護我，我自己心裡都沒底。  

　　  這麼想也許是自私，但我覺得我沒錯。

　　  而且從另外一個角度考慮，九星會也好，大衍會也好，如果真想殺江嘯靈，是辦不到麼?我覺得不是，不管是小七爺還是長杉義明，他們在高喊清除叛徒的同時，似乎又都在有意無意的放她一馬。長杉義明是因為實力有限，惹不起魔法聖殿，而小七爺則是因為念著過去的情分，不願意對她痛下殺手而已。

　　  江嘯靈的哥哥是九星會星主，她自己曾經也是九星會的功臣，而且是小七爺的得力助手。現在她叛變了，於公於私，九星會都不能放過她，不然無法凝聚其它會眾的心。但是這個女人又是死不得的，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天天喊殺她，實際卻不動她，糊塗著處理，是唯一可行的選擇。

　　  當初明太祖派徐達率大軍北伐，打倒元朝帝都大都城外，元順帝跑了。徐達並沒有縱兵追擊，而是放任他逃回了草原。當時就有將領不理解，為徐達為什麼要這麼做。徐達說，這個人雖然是異族，卻長期君臨天下，如果我們把他抓住交給皇上，你讓皇上怎麼處理?殺了他吧會被天下非議，封他為王吧似乎又無法平息眾臣之心，既然左右為難，不如讓他跑了。這樣一來，皇上不用為難了，我們做臣子的也就不用為難了。

　　  江嘯靈也是一樣，只有放走她，小七爺才不會為難。她死了是魔法聖殿的英雄，活著就是魔法聖殿的罪人，給他們留下一個罪人，總比樹立一個英雄要好得多。

　　  有些事做做樣子就行了，不能真的去把它變成現實的，這就是政治的權謀，太認真了沒好處的。

　　  所以我現在很踏實，在伊雷娜美女的陪伴下，美美的吃了一頓法式大餐。吃完之後，坐上她的雪鐵龍，開始了輕鬆愜意的度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