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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我無語了。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只是覺得這一幕有些熟悉，也許是我想多了吧。”

　　  “熟悉?”我一皺眉，“什麼意思?”

　　  她看看我，“在我的記憶力，從小到大，每年的六月，都有一個女人從南方來找我爸爸。見面之後他們從來不說話，直接就開打，彼此都是下很重的手，都是想置對方於死地而後快。打到最後，兩敗俱傷，然後女人就走了。養好傷之後，第二年女人還會再來，一年又一年，總是這樣。”

　　  我茫然的看著她，“青檀……”

　　  “後來我知道了，那個女人是我媽媽”，她繼續說，“那時候我很矛盾，盼著她來，又怕她來。盼她是因為我想她，可是她一來，我爸爸就會身受重傷，我會很傷心，所以又怕她來。他們就這麼一直打，打了二十多年。後來我爸爸累了，那次他沒有還手，受了重傷，然後就……”  

　　  她眼睛濕潤了。

　　  “都過去了，別這樣……”我輕聲安慰她。

　　  她笑著抹了抹眼角的淚水，“爸爸去世之後，我得到了南邊的消息，那次媽媽打傷爸爸，回去之後就自斷經絡，也走了。我和青瞳一點準備都沒有，就這麼成了孤兒。料理完爸爸的後事之後，我去了南方，拜祭媽媽。青瞳對我很不友好，她覺得媽媽每年都要去北方找爸爸報仇，一定是爸爸很對不起她，她才會這麼做的。我沒解釋什麼，在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媽媽之所以每年去北方找爸爸報仇，是因為她想他了。”

　　  “以報仇的名義，見一次面?”我看著她。

　　  “每年六月，爸爸都會掰著手指頭計算媽媽來報仇的日子”，她一笑，“不懂事的時候，以為爸爸是擔心，是害怕，現在明白了，他是在等，在盼……”

　　  我點點頭，“愛得太深了，自己都分不清那到底是愛還是恨，兩位前輩的故事，好浪漫啊……”

　　  她看我一眼，“你不覺得，你和青瞳在重複著我父母當年的故事麼?”  

　　  我一怔，“你別這麼說行不行，不是一回事啊，我和她是真的有仇啊!”

　　  她平靜的一笑，“二十多年了，從沒有誰打敗過她，你是第一個。她處心積慮的想殺你，你也一心一意的要對付她。我冷眼旁觀，你們兩個都想要對方的命，可到了關鍵的時候，又都不忍心下手。你是性格太仁慈，青瞳本事不如你，可是手段比你厲害的多，她真想殺你的話，你能活到現在麼?像這次，她明知道你和雷先一起來的，可她就是不躲避，寧可冒險也要等你來和你決一死戰，你們真有那麼大的仇麼?”

　　  “那……那不是仇，還能是什麼?”我看著她，“李青瞳跟你不一樣，她是別人打落她麵包，對她出言不遜，就得要人命的主兒。我幾次攔她，幾次傷她，她不想殺我才怪呢。”

　　  她凝視著我，“有一種感情，叫相愛相殺，你為了她不惜攻擊雷先，自己差點把命丟了，你覺得這是一個對手該做的麼?”

　　  我咽了口唾沫，“我真不是喜歡她，真的!”

　　  她一笑，“她也覺得不喜歡你，一想起你就恨得咬牙切齒。青瞳的性格跟我媽媽很像，當年我媽媽這麼對我爸爸，現在，你得小心了。”  

　　  “我……”我很尷尬，“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她根本不可能有那個的，別開這玩笑了好不好?”

　　  她點點頭，“或許吧，我也希望這只是玩笑。好了，你休息吧，對了，李老已經沒事了，李紫心還在北京，說等你回去好好謝謝你。既然你醒了，我看事不宜遲，今天晚上咱們就回去吧。”

　　  “好，你安排吧”，我心裡有點亂，讓她的話給我擾亂了。

　　  仔細的想想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無論如何我也不會相信我會對那個殺人不眨眼的鬼眼少女動心。她更不可能，那天打我的時候，那是竭盡全力，拳拳到肉的，恨不得把我打死她才痛快。至於說救她，那完全是對手之間的惺惺相惜，跟喜歡不喜歡，一點關係都扯不上吧。

　　  我安慰了自己很久，心情才慢慢平靜下來，也覺得坦然了。反正我也受傷了，回去之後安心的休息一段時間也好。至於李青瞳會不會繼續來殺我，那隨便她了，反正我後面有天劫，一切隨緣吧。

　　  回到北京之後，我休養了十幾天，身體基本恢復了，但仍然不敢動內氣，一動胸口就疼。這些日子很平靜，周延恢復了很多，但仍需要靜養，我隔三差五的去看看她，或者去驢哥那喝茶，剩下的時間就自己一個人在家休息。  

　　  我很享受這種平靜，也不擔心李青瞳恢復了之後來找我報仇，這麼多年了，從來沒這麼坦然過。

　　  這天，是裘婷婷生日。

　　  我打內心裡覺得自己對不起我的中國好師妹，上次一別之後，她一直沒聯繫我，直到早上給我打電話讓我去參加她的生日party。我精心準備了一番，給她買了一條鑽石項鍊當禮物，然後帶著石頭就去赴宴了。

　　  Party是在裘家的新宅里舉行的，這是大師伯送給女兒的生日禮物。來參加的都是一些靚男俊女，就我和石頭看上去比較寒酸。但婷婷根本不介意，拉住我的手挨個給我介紹自己的朋友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