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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鞋山不就是在水中。好似水中的一隻船。上去看一看也不錯啊。”孟少錕心中想道。少年心性多是好玩,道:“這小島還真是和一隻大鞋子一樣啊。上去看一看吧。”孟少錕說道。
“哈哈。你們若是春夏來這裡,上了鞋山,那風景更是美麗。聽說鞋山是天上的仙女的鞋子掉下來形成的啊。”漁夫說道。
除了仙女失鞋成島的神話外,最有名的要數晉《搜神記》所述的那則故事了。那故事說:有一天一位商人乘船路過鞋山,遇見兩位年輕姑娘,問他是不是去都市?請給我們買兩雙鞋來。那商人以為這兩位女子是神女,所以到城市後立即買了鞋,返回時停舟鞋山,將買的鞋放在竹製的笥中,虔誠地將那笥(一種方形竹器)連鞋捧送到山頂廟堂神像前。上船後正要啟程遠去,忽然一條大鯉魚從水中躍進船艙,將魚剖開一看,魚腹中有他忘在笥中的書與刀。
“這樣的傳說只是眾人對世界美好事物的一種情感。多數是大自然的造化。世間萬物總是有一種隱形的力量制約著我們的。人生活在其中,只要善用規則,自然能夠很好地生活下去的。”麻衣漢子道。
“先生也懂些風水嗎?”孟少錕問道。麻衣漢子這番話正是風水的要義。風水第一要義就是讓人更好地利用大自然的規則,美好地生活下去。
麻衣漢子臉色微變,急忙擺手道:“我哪裡懂得那玄奧的東西啊。我只是村夫罷了啊。”
船隻緩慢地靠近鞋山,冬日的鞋山顯得落寞無比。
太陽懶散地照耀下,更像一隻要洗一洗的鞋子了。漁夫將船隻系好,三人順著台階而上。麻衣漢子雙手已經握拳,好似在尋找機會一樣。
“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忽然在山間響起一陣曠遠的長嘯。
麻衣漢子急忙收回手掌。
三人再走一刻。只見山頂空地上,一座塔樓聳立,一座小廟廟門洞開。
看來是有和尚在此修禪。
漁夫道:“在此拜一拜。少年人能夠關煞。”孟少錕一聽,心道:“我這風水術敬的自然之神,拜著西方佛祖不知會不會衝突啊。不過遇山拜廟,也是常情,何必多想。”孟少錕果真拜了幾下,麻衣漢子四處看了幾眼,心中嘀咕方才長嘯之人是誰。
只見一個十幾歲的小僧人跑出來迎道:“我師父有請二位。”
不過一會。孟少錕和麻衣漢子便見到小僧人的師父,一個老和尚眉毛長到已經要掉到地上了。
老和尚對面是一個儒生打扮的中年人,頭上頂著一塊方巾,卻不是拖著長辮子。中年人眉目有神,顧盼之間頗有神采。
“蕭先生。還真如你所言。最後一粒棋子下完就會有客人來。”老和尚說完,只見蕭先生白子落地。
麻衣漢子一眼瞧去,這盤棋正好不用再下了,心道:“老和尚黑子先手,本已占優。居然是那個蕭先生讓了他七子。卻不知這一盤棋下了多長時間了。”道:“再下也是個棋痴,不知二位這盤棋子下了多長時間了啊。”
老和尚道:“貧僧空性。二位貴客前來有失遠迎。這盤棋子已經下了四個時辰了。”麻衣漢子不解地問道:“蕭先生四個時辰之前便能預料到我到來,真是厲害啊?”麻衣漢子口中這麼說,嘴上卻是大大地不信啊。
第八十一章 黑與白
蕭先生慢慢地站起來,取了一顆黑子,問道:“是黑是白。舒偑芾覷少年郎?”孟少錕道:“是黑的。”又取了一顆白子,問道:“是黑是白?”孟少錕不解地答道:“白的。”蕭先生朝空性大師一擺,道:“大師莫怪。”空性大師點點頭。
蕭先生將兩粒棋子放在手心,手掌動了幾下,兩粒棋子都被磨成了粉末,又道:“是黑是白?”
孟少錕望著手掌上,黑和白已經交雜在一起,猶豫地說道:“白的……不對……黑的……也不對。先生,我也不知道是黑是白了啊。”
“風嘯虎。你覺得是黑是白?”蕭先生忽然朝麻衣漢子問道。麻衣漢子心中一驚:“這人從未見過我,何以知道我以前的名字啊?他這般問我,莫非有什麼深意在裡面啊。”便道:“是黑是白有什麼重要的。”一口氣吹出,手心之中的黑白粉末隨風而散開了。雙手一拜,道:“先生什麼人,如何知道在心受業之前的名字啊?”
蕭先生點點頭道:“我哪是什麼先生啊。我只是亂猜而已。我想這個少年郎定是叫良雲天吧。”孟少錕第一次遇到玄武的時候,就報上自己的假名字良雲天,這件事情知道的人寥寥無幾,此刻忽然從一個陌生人的嘴裡說出,如何不驚,支支吾吾地說道:“晚輩幼稚無知的時候,卻是用過這個名字。只是我不叫這個名字,叫做……”孟少錕想到居然能說出自己的假名,也只好說出自己的真名了。
蕭先生道:“不必再說了啊。良雲天也罷,那個名字也罷。都是一樣的。”空性大師道:“蕭先生佛學修為頗深啊。”
風嘯虎笑道:“蕭先生。常在江湖上走動嗎?”蕭先生眼光如寒星,盯著風嘯虎,道:“你個小娃。你師父見我也要避讓三分。你還要打聽我的身份,以後來報復我是吧。今日你追蹤這少年,就是為了他身上的一樣東西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