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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順手扒了一身衣服,一把匕首別在腰間,本來我打算原路返回呢,可瞅著這張臉,抹了把自己的下巴,回想起邪十三那句畫影圖形,我是不是應該多份小心了!
一手扯著那死屍,我找了個隱蔽清淨的地方,懷裡摸出黃油布,蔣老頭兒那副剝皮縫屍的家當在我手裡,眼下這正好是用得著!
第101章 威勢
一抹犀利利的刀子,順著背脊,我一點點兒剝著人皮,說來算上一場鬼夢。這應該算是第三個了,手法不算犀利靈巧,但下手輕巧,一道兒剝到底,這一張人皮倒也說得過去。
剝皮縫屍術裡面,塑人皮也算易容,其中對易容喬裝之術也是幾分詳解,人皮塑容最是極佳,按這方法尺寸,手藝好的,單單塑人臉麵皮,這一張人皮至少能做出不下二十張人皮面具,這可是又多了二十幾個身份!
按這上面的說明,我找了些腐朽木頭,兩手勉強能鑽木取火。鼓搗了大半個小時,好歹整出了點兒火苗,這塑人皮面具,需要小火軟了人皮,塑出臉型,然後精油吐沫,晾曬三日即可成形。
精油我沒有但這屍油,我倒是能弄出來點兒,挑著脂肪厚的肉下了一刀子,撕了半塊兒黃油布,匕首插著人肉,黃油布裹著半截匕首,小火苗子上一烤,刺溜溜的一股子腐臭,亮晶晶的屍油順著匕首浸在了黃油布里。
小火苗子上稍稍軟了人皮。塑性。沾屍油,一溜煙兒的弄下來,一直到了下午,一整張人皮用了一下半,塑了八個人皮面具,但能用的最多不過三個,還都是歪瓜裂棗的貨。
這隱藏身份本就不為露臉兒,弄好了幾張人皮面具,連帶著那張人麵皮,順著半張人皮紙一塊兒收了起來。
一邊收著人皮。我心裡那叫一個苦笑,想當初,我可是連只雞都不敢殺的淳樸娃子,可現在呢。扒人皮,熬屍油,這乾的都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兒,走的路長了,見得世面多了,這人也就慢慢變了!巨來諷劃。
收好了人皮,我沒敢留下火種,匕首挖了個坑,把那鑽木取火的火堆里埋進土裡,有好一頓收拾,清了留下的痕跡,一把雜草打點好了,順手地上撿了不少野核桃,至於那屍體朝著山溝子一扔,也就算了了事兒!
一連幾日,我白天出門,夜裡鑽山洞睡覺,除了那天晚上,邪十三的暗影衛再也沒來這山溝子裡晃悠過,這一連著十天半月過去了,我一連把老古怪幾本書都給看了個遍,一兩遍不求甚解,記在腦子裡,這一連四五遍看過去,書讀百遍其義自現,三分猜測七分揣摩,這其中的東西,也就懂了六七成,打鬼術里,陣法符篆學了十分之七八,一些雜學軼聞,風俗詭事,多少了解了幾分。
這三天的時候,小蛇就給醒過來了,晚上我一邊磕著松果核桃,跟他嘮著磕,說這一連十天半月的松果加泉水兒,嘴裡都淡出了鳥兒,可沒想到隨便聊得一句,當天晚上,這小東西就不知從哪弄了一窩兔子。
當天晚上,我一把火苗子烤了一窩兔子肉,雖然沒啥油鹽醬醋,花椒大料啥的,但這一窩油膩膩的兔子肉,可也是讓我解了大饞,不光我就連這小東西都給吃了點兒,原來這小東西不挑食,人血熟肉都能餵飽了!
白天,我研習那陰陽術數的書冊,晚上,小蛇晝伏夜起,跟我玩玩鬧鬧,這大半個月過去,右腿勉強能走動兩下,隔幾日出門弄個野味打打牙祭,小日子過的可是滋潤的很,還別說從柳州一道走過來,這半月二十天裡,算是我活的最安寧、最自在的日子。
十日二十日一月邙山的術數,蔣老頭兒的手藝我都給學了個遍,說是學了個遍,但按我估計,最多也就學了六成,無師自通,自學成才,說得容易,可這要學起來可是登天一般的難啊!
陣法符篆,走局布陣,縫屍撿骨,健體強身,一個月書面上的東西我一小半兒看在了眼裡,一大半兒記在了心裡,雖然是紙上談兵但這談兵之術起碼也算懂了幾分。
一月眨眼而過,靜下心來,算著日子,半月,十天,兩天一天,年隨之也來了!
生來二十四年,我第一次離家過年,而這一次我居然落到這荒山野外,陪我的一條小蛇,一壺竹筒,一把漫漫黃卷!
新年當天,我做了一件拐腿瘸子不該做的事兒,爬山從一早傍晚,連走帶爬,拖著一條殘腿爬了半個山腰子,坐在山腰子上,望著遠方,聽著爆竹陣陣,看著煙花朵朵只有在爆竹煙花聲中,我才感覺自己是個人感覺還沒被這個世界摒棄,我討厭孤獨,害怕孤獨,可我走的路卻註定了孤獨!
年,又是一年,一歲新年一歲過不知來日有重逢?
這個新年夜裡,荒郊野外,我還能聽聽爆竹聲聲,看著煙花朵朵,來日來年,不知下一個年輪,我還有沒有這個機會!
一手托著小蛇,這小東西伏在肩頭兒,在我腮幫子上蹭了兩下,很是親昵,一雙血紅蛇瞳瞅著南天,靜靜望著,眼神炯炯,望的出神這眼神兒,不像是一條蛇,反倒像極了人冥念沉思的眼神。
我一手握著竹筒,煙花爆竹聲中一抹年味兒勾起往事重重,從懼到近,從憐到愛只是不知何日
“小花旦兒不知道何年何月後,我能陪你看一場煙花火啊!”我坐在山巔,靠著山崖,摟著懷裡的竹筒,爆竹,煙花一歲流年催人夢。
夢裡一抹倩影依偎在懷,火樹銀花五彩絢爛,一場煙火遍布人間,一句話一聲呢喃,“若有來生願你陪我看一輩子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