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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圖我個什麼?我心裡開始窩火,不就是怕我搶了你這口飯吃嗎,說的還這麼大公無私高風亮節似的,泥菩薩還三分火氣呢,老瘸子這一番話還真點著了我心口的火苗子,“大爺,我就跟你直說吧,我雖然沒什麼本事,但這看場子的活兒我還是看不上眼的,你放心,咱不搶你這口飯吃!”
“呸…”老瘸子忽然吐了一口吐沫,“娘的,老子好心還被你小子當成了驢肝肺了,搶我這口飯吃,就他娘的你小子也配,愛走不走,老頭子我還懶得管了呢,娘的…”老瘸子一扭頭踹開門,氣哄哄的走了進去,我在門口愣了半天,這老頭兒他娘的是屬狗的是吧,翻臉比他娘的翻書還快呢。
“要你管…小爺我還就告訴你了,這地方我還就不走了,你這口飯…我還就吃定了!”我對著門口吐了口吐沫,看他年紀大了,處處一忍再忍,這老東西還蹬鼻子上臉了,我扭頭也氣哄哄的出去了,老瘸子在屋子扯著嗓子罵了幾句龜孫子,也就沒聲兒了,這第二次見面,又鬧的差點兒兵戈相向。
當天中午,棺材鋪子用木料,派人過來,我忙東忙西的幫著收拾,木料都放在西邊兒偏房裡,上好的油沙杉木,還有松柏木,都是上百年的木頭,聽說這做的棺材都是整木,不加拼合,完完全全走的是精品路線,這也是為什麼這麼多年來柳州棺材長盛不衰的門道。
老瘸子整天沒見人影,聽鋪子裡過來的夥計說,這老頭平時都不管這些,說是在這看著木料,其實也就是在這閒住著,老闆人不錯,平時也沒怎麼說過老瘸子,反倒是逢年過節的還時不時的送上兩瓶好酒,夥計們都說,這老瘸子與老闆關係不淺,多巴結著點兒,沒事可別招惹了他。
聽著夥計們說,我心裡忽然沒底了,看這關係,這老瘸子還真有可能是這棺材鋪子裡元老級別的人物,別說巴結,我這剛來就和他鬧得仇人似的,這以後的日子…沒準,還就沒以後了。
不過說到這,我就有點兒不明白了,這老瘸子和老闆的關係這麼近,那為啥還怕我搶了他這口飯吃呢,他一句話的事,我不就屁顛兒屁顛兒的滾蛋了嗎?
想不明白的事兒多了去了,我也懶得在費腦子了,過一天算一天,反正只要老闆不張嘴,我就不出這個門,我心裡打定了主意,這老頭子…我還就和他槓上了。
中午跟著幾個夥計出去吃的,到了晚上我這飯就沒了著落,路過後門的時候,我見老瘸子的鍋還在院子裡,可我也沒臉去噌這頓晚飯了,想著明天去老闆那先預支點兒工資,可這晚上…我可就只能餓著了。
回到屋子我就悶頭睡過去了,睡覺的時候體能消化最少,興許能熬到明天,可沒想到一直到了大半夜,肚子咕咕叫的,餓得我就實在是頂不住了。
我剛起身,就有點兒頭暈眼花,我揉了揉眼,就在扭頭的一瞬,瞅見床邊兒的破銅鏡子裡一張俏生生的小臉兒,我當時愣了幾秒,湊過去望了一眼,鏡子裡也沒什麼東西,餓了一頓,沒想到我居然就開始出現幻覺了。
我心裡叨念著,咱大丈夫能屈能伸,總不能在這餓個好歹吧,想起老瘸子院子裡的鍋,我過去摸他幾個窩窩頭,他還能把我怎麼樣啊!
出了門我就直奔老瘸子的院裡,鍋還在灶台上,老瘸子看來還真忘了端進屋子裡,我貓著腰兒過去,鍋里還剩五六個窩窩頭,我一手摸出三個,順手在老瘸子院裡的水缸里舀了一瓢水,躡手躡腳的溜了出去。
大晚上的,一手捧著窩窩頭,一邊兒喝著涼水,出了後院邊吃便往回走,這人倒霉了啊,什麼狗屁的倒霉事兒都能用上,當時也就是扭頭隨意的瞟了一眼,沒想到正好瞅見一個黑影從西房裡竄出來,像是個人影,但速度極快,眨眼的工夫就沒了影。
☆、第三章 銅鏡子裡的人
望見黑影,我二話沒說撒腿就跑了過去,當時也只以為是什麼毛賊偷木頭,因為西房的最裡面聽說是存著一大塊兒楠木木頭,不單單是現在,那時候的楠木也是價值不菲,還別說,這老闆敢這麼直截了當的扔在那,我也是服了。
三步兩步的追過去,黑影早就不見了,一排的老式房子黑洞洞的,當時我也就是傻大膽,居然也沒感到怎麼害怕,一路走過去望了一遍,路過正廳的時候,那裡面傳來咯噔的一聲,難道那人進了這屋子,想到這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
湊到正廳門前,透過門孔,我當時就驚呆了,正廳屋子的大門上,裡面密不透風的木頭封得死死的,門上面胳膊粗細的兩個大銅環,上面居然鎖了一個奇形怪狀的玩意兒,像是一把古怪的大鎖,但稜角凸起的凹凸不平,不圓不方的,說不出的古怪。
透過縫隙,裡面只能瞅見黑洞洞的一片,也許是這老房子漏了頂,最裡頭的一片,迎著微弱的月光,隱約是看見一片鮮艷艷的紅。
這裡面能有什麼東西啊,居然給封的這麼死,我心裡納悶呢,這時候,天邊兒的月牙正對著我的後面,陰慘慘的光迎過來,我望著牆上,忽然間映過來一道拉長的影子。
“啊…”我嗖的一下子竄了起來,一扭頭,一張皺巴巴的老臉正對著我,一股子菸草合著口臭味兒差點兒讓我憋過去一口氣,“小子,你不要命了!”
說話的居然是老瘸子,走路居然連個聲音都沒有,看他的臉陰沉沉的,臉色平靜的忽然讓我有點兒瘮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