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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的!”我搖頭念了聲,“他還有十三歲,二十三歲..甚至七十三。八十三歲,怕...他遲早會知道怕的!”
“哼哼,還..還有機會?”那老頭兒朝我搖了搖頭,“唉,幾十歲的人了..老了,也就老了,可他們..他們還只是個孩子,他還小..還沒見過啥,還只是個孩子啊!”
老頭兒搖著頭,一臉的垂頭喪氣..絕望,抬頭望了我一眼,晦暗的就像孩子手裡的玻璃珠,毫無生氣..
人老了。心死了..這些人,還剩下點兒什麼,還剩下什麼?
“有機會,一定還有機會..”
人群里的一聲。一道人影..緩緩朝我走了來,我抬頭一望,乾澀的臉,披肩的發..嘴角兒上勾著一絲笑,一絲..讓人心酸的心疼的笑!
“你..你..”我吐了聲,那人..正是龐然。彪哥後半生..一輩子的福氣!
一瞬,我忽然明白了彪哥的那種沉悶,就像死棺之下..小花旦兒被折磨得半生不死的痛,這種痛,我懂..
“怎麼了,不認識啦..年輕漂亮的時候,叫聲然姐,現在老了..一聲然姐都討不著了!”龐然的一聲笑,一如當初帶著一股的潑辣勁兒,可我聽著..卻是刀尖子插心一樣兒疼!
“你怎麼出來了!”陳漢彪忽然吐了聲,龐然一哼,“哼,怎麼..老兄弟來了,還不能讓我見上一面了,怎麼..嫌我老,怕我給你丟人啊!”
陳漢彪愣了下,“可你..你的身子..”
“然姐,你怎麼了,你身體怎麼了?”我禁不住地一聲,龐然倒是豁達的笑了聲,“哎,老了幾歲..多了點兒老人病,有什麼大不了的!”
“這不..人,還沒死呢?”龐然笑了聲,一手摸了摸身邊那小孩兒小腦袋,“我和彪子還說呢,等這事了了..準備回家生兒子呢,嘿嘿,九斤兒..我可等著,你說的機會呢!”
“有機會,一定有機會..等著,我一定會把你們治好,一定”我咬牙吼了聲,人群中一雙雙的眼望著我,混澀,昏暗,兩眼無神..依舊的一股木然!
“怎麼,你們不相信..哼哼!”龐然掃了眾人一眼,一聲的笑,“哼哼,你們不信..我信,我信!”
“當年,他還是個狗屁不會的傻小子的時候,就能鬼窟狼坳里,救出我夫妻倆,當年我信他,現在...我也信他!”
龐然望我笑了,笑著笑著..身子一軟,眼看要倒在了那!
陳漢彪一驚,兩步竄了上去,一把扶住了龐然,我驚得一愣,緊跟一步竄了去!
“呃,龐然,你怎麼樣..你怎麼樣!”陳漢彪驚了聲!
“沒事,沒事..多少天了,都老毛病了,值得大驚小怪的嗎!”龐然一笑,眼眸里一抹淒的血色,分外惹眼..
“然姐,你..你怎麼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問了句,龐然搖搖頭,沒有答覆,我一望陳漢彪,我知道..這憨子不會騙人,也騙不了人!
“她..她懷了我的孩子,已經..已經七個月了!”陳漢彪吭了聲,我一驚,“懷了..懷了你的孩子!”
“那現在,她..”我望著龐然,陳漢彪搖搖頭,“他..她現在的身子骨,已經八十歲了,已經..生不來了!”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顫抖著說了聲,陳漢彪搖搖頭,“不知道..我,我也不知道,五天前..邙山一場的地震,所有人都昏迷了過去..等一醒過來,很多人..很多人就變成這樣了!”
“五天,彪哥,那你..”我望著彪哥,陳漢彪笑了笑,“我..我傻人有傻福,可能..可能是因為師父給的,這個吧!”
陳漢彪扒開胸口,一面渾圓的銅鏡,八卦為形,*歸位,陰陽聚中,護心鏡..是這面護心鏡,幫陳漢彪擋了一難!
“天邪,都是因為天邪..!”陳漢彪嘆了口氣,邙山下..多了個東西,多了個..足以改變這一方氣運,消隕百人的東西!”
“我後悔..沒把護心鏡留給龐然!”
“九斤兒,龐然的命,還有..還有那孩子的命...“陳漢彪一聲未落,忽然..嗷呀的一聲慘叫!
“呃..孩子,孩子,你醒醒..不要睡,不要睡過去!”
啁哳一嗓子驚呼聲,我一扭頭,不遠處,扎著個馬尾辮兒,滿頭白髮的一老婦人,正著急朝懷裡的孩子喊叫著。一聽這喊叫聲,我驚得三兩步竄了去,可一瞅那小孩兒..本該稚嫩的小臉兒..乾巴巴響貼了層樹皮,幾縷頭髮泛著灰白,整個人..活像襁褓中的一個小老頭兒!
“九斤兒,快..生棺,這是被抽了生元,少了生氣,生棺在..只要沒死,就還能續上一條命!”小花旦兒一聲!
一聽這話兒,婦人猛地一抬頭,淚眼巴巴..兩眼珠兔子似的映的血紅,一瞅我,眼神里像多了一點的金光,汪汪的淚..一下滾了滿臉!
“救救他,求你們救救他..孩子,我的孩子!”婦人嗚嗚求著我,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起來,快起來..孩子給我,讓我看看..”我呼了聲,兩手接過了小孩兒,一摸過那小孩兒身子,乾瘦的近乎了一層皮包骨,一點兒體溫,整個人還噎著一口氣兒!
我一把摸出生棺,生棺氤氳著白光,我一摸指尖..一道血痕印在了小孩兒胸口,一掐指印,映著小孩兒胸口的血痕,一縷的生靈氣..緩緩滲進了小孩身體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