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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躲進裝甲車內避雨,蔣天賜坐在駕駛位,他等待截獲紅軍指揮部傳給鄧浩的通訊。
皇天不負有心人,老蔣熬了一個通宵加一個白天,終於在軍演第七日的夜間九點,收到了紅軍總指揮官的通訊請求,他沒敢接。這次軍演雙方均有三個師的兵力,他們憑空消失了一個師長,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紅軍總指揮官不得不重視。
“凌宇,咱倆合計下之後的計劃。”蔣天賜劈出一掌擊在鄧浩脖頸,將其打暈,他看向我道:“待會對方指揮部肯定還會試圖聯絡鄧浩師長,你就裝作他的警衛員,說正在帶師長逃離藍軍特種作戰小隊追捕,師長受了點傷不方便說話。然後你別直接問紅軍指揮部在哪兒,就問該往哪逃才安全。聽懂沒?”
“好。”
我表示明白,與老蔣預演了幾遍,確保自己會臨陣不亂。
接下來長達三個小時,通訊設備如死了般沉寂,我急得快把它摔了,終於在第八日的凌晨一點,再度傳來通訊請求,我手顫不停抖地按下接聽。此時半眯著眼的老蔣瞬間警醒,示意我別緊張。
“我是四號接線員,呼叫第二十八師師長鄧浩,收到請回話。”
“收到。”我鏗鏘有力道。
“正在與總指揮官接線中,請等待五秒鐘。”
尼瑪,夠麻煩的,我耐心的等了十秒,傳出一道滄桑卻又飽含激情的聲音,“老鄧,你老小子溜達哪兒去了?”
“餵?師長他正在睡覺,受了點輕傷。”我按照編好的劇本道。
“你是?”總指揮官的語氣充滿了懷疑:“現在的小娃娃真可怕,可別忽悠我阿。”
深呼口氣,我不敢再說了,難道這麼快就露了餡?轉過頭看向老蔣,他露出憨憨的笑容,輕輕擺了擺手,示意沒啥事,可以繼續說。
“我是師長的警衛員,前天與藍軍對戰時,我方陣地淪陷,護送師長撤離戰場的途中,其它警衛員陣亡,師長也受了點輕傷,情況很……”我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小如蚊鳴。
“老鄧怎麼了?有沒有閃失!”紅軍總指揮官很急切,他擔憂道:“快說啊,你個小娃娃,要急死老子嗎!”
我清了清嗓子,“唉,現在暈頭轉向,迷路了,不知道往哪邊逃,生怕不小心遭遇藍軍。”
“現在你所處位置的經緯度多少?我派人接應你。”
“不清楚……”
心中偷笑,我徹底落實一問三不知,讓對方乾瞪眼著急,忽悠總指揮官怎地一個爽字了得?
“東南西北你總知道吧?”
“這個……嗯,知道。”
“你身上帶著地形圖沒有?”紅軍總指揮官嘆了口氣,繼而道:“有的話,告訴我你手裡那份是多大的比例。”
藍軍和紅軍所持地形圖的比例有所不同,我又不傻,倘若說了立馬就得露餡,我便胡編道:“好像師長身上有一份,我去找找。”
“算了,我這邊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他攜帶的地形圖我清楚比例,你到時延著這條路走,在地圖的最上方,偏左,五根手指的距離,然後向西南方向呈45度角,約有十二厘米處,帶老鄧去這裡,絕對的安全。”紅軍總指揮官末了叮囑道:“小娃娃,艱巨的任務就落在你身上了,我和老鄧有過命的交情,一定要照顧好他,萬一有個閃失,你可擔待不起!”
“遵命!”
我結束了通訊,長吁了口氣。
老蔣走上前,將通訊設備踩碎,他喜上眉梢,憨聲大笑道:“凌宇,牛逼。”
悠悠醒轉的鄧浩似乎知曉了我倆的陰謀,“有能耐放了,明刀明槍的干一把!”這位老將的臉上深邃的皺紋布著乾涸的汗漬,透著無盡的蒼涼。
“師長,先暫時委屈一下,待會就送你回去。”我竊笑道。
“小人得志!”鄧浩不屑的說:“你們是天南市的對不?很好奇警察為何參與軍演。”
我有些受寵若驚,“師長您知道我們的身份?”
“你臉上又沒寫名字,上哪認識你?”鄧浩氣呼呼的道:“倒是擒獲我的那個,單挑過幾大軍區的兵王,可惜沒招入我大遼瀋軍區。我聽說他不是掃黃的警察來著?”
“機密,恕不能外漏。”我道。
……
蔣天賜在鄧浩的衣服里,真的翻出了一份地形圖和一張摺疊工整紙,地形圖上的攻防部署還挺詳細,我特意拿著紅軍地形圖和老蔣塗畫的比對了下。還別說,老蔣推測紅軍的行軍路線與對方也就少了兩條肩頭線,大體上相同!鄧浩也看見了,眼睛瞪的溜圓,得知地形圖是蔣天賜所標記,嘆道:“奇人,以為自己這邊弄得多神秘,竟然早被人家摸透透的……”
紅軍總指揮官描述的地點,位於A區,與A3、A4點形成了一個等邊三角形。
E區為平地,被A、B、C、D四片區域包裹,從C區趕往A區,最快捷的路線便是橫穿E區,開著裝甲車,一天就能抵達。蔣天賜一邊駕駛著裝甲車,一邊眼睛盯著兩份地形圖,儘可能避免遭遇藍軍、紅軍。鄧浩閒來無事,只好聽天由命,悶在車尾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