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1頁
已經凌晨四點了,我們洗漱完躺下,睡得跟屍體一樣沉。
一覺呼到了第二天的晌午。
我睜開眼看見旁邊是空的,環視了一眼,裴奚貞站在窗台前抽菸,院子裡傳來蔣天賜和寧疏影打鬥的聲響,這倆傢伙精力還真是旺盛。我試圖活動手腳,身體痛的一動就疼,看來昨晚被魔鬼式錘鍊完就趕著去城北往返兩次,沒能得到良好的休息,後遺症爆發了。我重新躺好,裴奚貞扭頭望了我一眼,“小宇,怎麼還不起床?”
“頭兒,傷筋動骨一百天,我起不了床了。”我痛吟的道。
“懶貨。”裴奚貞忍不住吐槽,他夾著煙離開了房間,五分鐘後返回,他猛地扯掉了我蓋的毯子,將一個裝有黑色藥泥的小瓷碟放在我眼前,“這是婉婉調的跌打膏,由36味中藥研磨煎熬而制。你把衣服解開,我給你塗藥。”
“咳……”我不情願的脫掉衣褲,鬱悶的道:“頭兒,你輕點,我疼。”
“他娘的,你小點聲,讓別人聽見還以為咱倆鼓鼓秋秋的幹嘛呢。”裴奚貞一巴掌拍在我的肚皮,他一邊塗抹一邊道:“我挺好奇婉婉怎麼恰好調配這種藥泥的,話說回來,有這丫頭,咱D.I.E的傷病率大幅度的降低,賺了!”
對於婉婉,我不好發言,只好靜靜的任由老狐狸揉動皮膚,我心中卻百感交集。
花了半小時,裴奚貞看了眼沾滿藥泥的雙手,趁我不注意,他把手抹了我一臉,“躺著別動,至少一個時辰。”
“時辰毛線,直接說倆小時不就得了。”我癟了癟嘴道。
“少倆字,節省口水。”裴奚貞扯了句皮,他一瘸一拐的按住陰陽傘步入走廊,“砰!”把門一關,腳步聲漸漸消失於我的耳畔。
老狐狸走了沒多久,林慕夏鬼鬼祟祟的提著飯盒進來,她心疼的道:“凌宇,你沒事吧?”
“難得還惦記著我。”我張開嘴,“打算餵我嗎?”
“想我餵?做夢!”林慕夏把飯菜和勺子擺好,她彈了下我鼻子說:“趁熱吃了,我先下去整理案情。”
“嗯。”
我側起脖子,待她離開,我彆扭的吃完了這頓飯,躺著補了一覺。這藥泥雖然賣相醜陋,味道難聞,但是效果卻極佳,我睡覺時感覺瘀傷處有滋滋熱流涌動,醒來發現竟然沒大礙了,站起身活絡了筋骨,我跑到洗手間把藥泥清理掉,便來到休息室換了身乾淨的衣服。
據城東分局派去監視刁田七的警員反饋,目標昨晚離開沒再出現,電話始終關機。這個最大化疑似奔波兒灞的變性人,就這樣失蹤了。接下來連著兩天案情毫無進展,直到第三天,於清揚打來電話,說西門望東(朱曉燕)渡過了危險期,現在已經醒來,目光呆滯,他問了幾句也沒有被對方理睬。
這兩天我快被寧蔣組合虐得崩潰了,每天挨打、滿身負傷、抹藥泥、挨打……周而復始的循環,我非常的愁,眼下終於能暫停魔鬼式訓練了,蔣天賜發動了軍用越野,栽我和林慕夏趕往城北的醫院,裴奚貞和寧疏影留下鎮守D.I.E。
……
病房。
殘敗不堪的西門望東倚在床頭,我們進門時他連頭都沒有抬,他眼神渙散的望著對面的牆壁。扯掉的耳朵處,縫針扎了口子,裹了老大一塊藥棉,頭部纏了好幾圈,跟阿凡提的帽子極為相似,他的左手腕無力的垂於大腿,有鋼板夾住固定,防止了亂動而掙破傷口。西門望東的右手處,僅存的小拇指露在紗布外,時而的勾動。和咖啡廳初見時的意氣風發簡直是兩個極端。
“我該叫你朱曉燕還是西門望東?”林慕夏試探性的道。
西門望東毫無反應,呼吸均勻的呆望。
我低聲說:“是不是這次的傷,對他刺激太大了?”
“觀其眼神,不像是裝的。”林慕夏微微嘆息,她接過護士的手電筒,走到西門望東身前,扒開其眼皮觀察數秒,她關了手電道:“受驚過度。唉,如果不是DNA,單憑他腹部流線型的肌肉,真看不出來本尊如何。”
“我也沒想到,詭異作案的煉獄雙煞,是兩個變性人。”我唏噓的道。
林慕夏示意護士退離病房,門關好,她凝視著西門望東,“凌宇,其實對於這種病症,有一種辦法能解決。”
我眼皮一跳,問道:“怎麼做?”
“電療。”林慕夏稍作思索,她搖頭道:“不過有小概率造成對方永久的成為植物人。雖然他罪孽深重,死有餘辜,畢竟咱們沒權力這麼做,退一步說,如果小概率在他身上變成了百分之百,對咱們一點好處也沒有,反而令人詬病。”
這時,我眼睛捕捉到了西門望東的眼睛有點波動,猶如曇花一現般,稍縱即逝,莫非林慕夏的這句話,他聽入腦海了?
我花了半天進行研究,西門望東還是呆滯茫然的,看來方才的林慕夏是瞎貓碰死耗子,無意間扣動了他沉寂的心弦。我們用盡了方法,消耗了一個小時,期間只觸動西門望東兩次。細心的多功能警花發現,每次眼神波動的時間越來越長,並非一點盼頭沒有。
“把寧綢找來試試?”我提議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