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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仨分別把洞內的情況通知給老爸、林憶等關注這事的人,權衡了利弊,眾人決定不再追究了,況且也沒有任何辦法接著探索。
寧疏影的門派所在地無人知曉,他可能把林婉婉葬入了那個山靈水秀的地方。
可我卻連一個上墳的機會都沒有,心塞的不行。
裴奚貞勸慰了我一路,我終於釋然了,眼下這個結局總比林婉婉的遺體落入犯罪分子手中受傷強的多。
返回家中,老爸、老媽、若水、芷昔均投來擔憂的眼神。
我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回了臥室倒在床上,我呆呆的凝視著窗前的黑色涅槃花,它仿佛沒有半點變化。我把林婉婉生前的日記放於胸前,撫摸著入睡。
……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逝者已矣,還有活著的人需珍惜。
我趕到城西四院,特護病房內,林慕夏還是昏迷中的狀態。
城東分局有案子處理,因此林憶不在,只有寧伯父守在這兒。
我喊了句“伯父”,他沒有理睬。
護士領我把全身消了毒,我推開病房門走到床前,低頭望向安靜的多功能警花,我拉住她的手,呢喃的道:“慕慕,什麼時候醒啊?你知道嗎,外邊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慕夏仍在沉睡。
她腹部前天被割了一塊小肉,現在創口已經處理好了。
這時,林慕夏的身體微微掙動,似乎夢裡的她並不好過,做了噩夢。林慕夏緊緊地抓住我的手,她手心全是汗。
我不知道此刻的她能不能聽見,握住她的手,我一個人安撫的道:“別怕,有我在。”
林慕夏稍微安心點了,漸漸變得放鬆,呼吸均勻,不再時而急促時而凝滯。
我打算一直在床前守護她,晌午,傍晚,我一勺一勺的把軟食緩慢餵入她嘴中。四院的護士們羨慕林慕夏,卻不知道我所做的連林家姐妹為我做的事情萬分之一都不到。
現在心平靜了,我想起斷命老人臨走前說的話,“情劫過了,但並不完美。”
難道說我和她的感情,不再有生死隔絕,但有其餘的小情況?
我擦乾淨林慕夏的嘴唇,走到角落給斷命老人打了電話,我詢問的道:“老斷,你離開醫院前說了不完美,這是什麼意思?”
“繼續相愛,沒有情劫了,卻有一個衍生的離劫。”斷命老人意味深長的道:“正常情況下,渡了情劫,沒有人再能把互克的雙方拆散。而所謂離劫,是因為渡情劫過程中,相愛的雙方或者某一方的生活環境,身邊的人或擁有的物發生本質的改變,對兩個人同時造成了極為的深遠影響,故此側面的鎖住了情,同時也鎖住了心,用現代的話來說,叫暫時存檔。這時,離劫便至,有一方由於某種情緒而與對方分開。當然,離劫不是永久的,也沒有實質性的傷害,只是折磨彼此的內心,沒日沒夜的煎熬。換個角度,把它當作愛情的考驗也行,讓天地去見證,用時間來沉澱。”說到這他忽地停住,旋即凝重的道:“直到某一天,雙方均解開了心靈的枷鎖,離劫消散。”
我疑惑的道:“離劫最長是多久?總得有個期限吧?”
“沒有固定的時間,何時雙方心靈的枷鎖打開,方可消散。”斷命老人嘆息的說:“江湖上頗有威望的狗王,劍痴,均是過了情劫卻迎來離劫的。狗王等到了晚年,打開了自己心上的枷鎖,他的另一半卻沒能打開。劍痴等到了中年,別說是對方了,就連他本身都沒能打開,這才漂洋過海,輾轉各地,居無定所。值得一提的是,枷鎖不開人便不死,狗王和劍痴的另一半,肯定還活在世上,而四人之中只有狗王沒有心靈枷鎖,如果對方在他大限將臨之前沒有回來,恐怕他……註定孤獨終老了。”
原來狗王一直住在冬王巷是因為離劫。
我澀澀一笑,林婉婉的離開,無論是對我還是林慕夏來說,都是一場忘不掉的噩夢。
複雜的關係。
確實,林慕夏如果醒了,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滿腦子都是視頻中的情景。不僅如此,當她知道婉婉死亡的時候,還有婉婉的內心,心境肯定比我還亂。
如果不是我當初沒有管住自己的心,就不可能有現在的劫難。
這就是花心的代價,贖罪的時刻已經來了。
可笑的是我還試圖辯解過我不花心,是正常的。然而事到如今,這一切通通是蒼白無力的藉口。
……
夜晚,九點半。
林慕夏的眼睫毛動了動,貌似又做了噩夢,我再次抓緊她的手。這時,她猛地坐起身,連帶插的管子和吊瓶全扯掉,“砰!磅!”有的儀器還砸在了地上,她睜開眼睛的同時大聲喊道:“婉婉!!!!”
第一千零三十三章:崩潰!
我側身坐在床前,抱住驚嚇過度的林慕夏,探手不停地扶摸她背脊,我心疼的道:“慕慕。”
“凌宇,我沒死,還能看見你,真的太好了。”林慕夏抱著我的脖子,她拿拳頭捶打我,一邊哭泣的道:“我剛才做了一個噩夢,死神拉著我飛向地獄的深淵,婉婉攔住了他,說用她的死換我生。死神就答應了,把我推向上方,然後抓住婉婉往下沉。無論我怎麼苦苦哀求,死神不肯再改變主意,我無助的望著下方,她離我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