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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晃了晃大腦袋,他憨味十足的道:“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畢竟是兄弟,埋好了他,返回公司取了東西,拿錢跑路。第二天我手上的肉瘤全消了,我托在公安局的二舅,改名換姓,弄了假的合法身份,決定開始新的生活。”孫大聖閉上眼睛,他無奈的道:“總是深夜驚醒,折磨的我心身疲憊,連大門都不敢出,又沒有能說心裡話的人,所以被抓了我才笑,心底舒坦多了,但看守所的生活,實在恐怖……”
“你講完啦?蠻引人入勝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凝重的道:“老太太的銀手鐲呢?”
孫大聖打了個冷顫,他後怕的道:“邪物,哪還敢留?隨手仍了。”
“你先等等,讓我安靜的想想。”我稍作思索,狄蒼的死或許與孫大聖無關,但狄蒼和薛小冬、孫大聖感染原因,暫時沒搞清楚,我疑惑不已的道:“你再把你和薛小冬搶奪糟老婆子手鐲的過程說一遍,越詳細越好。”
“哦。”
孫大聖有點莫名奇妙,他重複了一遍,說:“搶她的金項鍊時,她沒任何反抗,但抓銀手鐲時,糟老婆子又是掙扎又是哀求。我們幾拳打暈了她,嫌銀手鐲勒的太緊,強行將其擼掉,她的老皮裂了,好像……隱約的還看見了腕骨,真不知道手傷成這般嚴重,她怎麼用樹枝在地上寫字的。”
“你的意思是說,沾血了?”我凝聲問道,一邊站起身走到他身側,拿起對方的手心看了眼,的確遺有塊疤痕。與此同時,寧疏影眼神變得古怪,我心頭一陣惡寒,這才想起孫大聖先前用手給菊花塗藥膏,我連忙嫌惡的甩掉了他的手。
孫大聖不假思索的道:“對!沾了!”
“沒事了,繼續。”我撕掉一張空白的紙,拿筆寫了兩個詞,“血”、“肢體接觸。”緊接著跑到洗手間,我清洗手時,消耗了十倍量的洗手液。
隨後的二十分鐘,林慕夏仔細的盤問孫大聖殺掉薛小冬之後的身體感覺,但隔了太久,孫大聖也不太清楚,我們象徵性問了他二舅以公謀私的事,便結束了審訊,孫大聖真是坑舅,憑這件事,他二舅起碼得革職鋃鐺入獄!
沒急著把孫大聖送回城西看守所,打算暫時將他關押在D.I.E幾天。
……
現在將近夜間十一點,辦公室燈光大亮,一片寂靜,D.I.E四人圍在辦公桌旁,我們沒有分毫的疲憊感,全神貫注的凝視這分別裝了蟲卵和六條三色線蟲的玻璃罐子,僅有一小會的時間沒把注意力放在這群傢伙上,較之前它們又有了新的變化,殘餘內臟小了一塊,罐底多了些殘渣,我心琢磨著可能是三色線蟲的排泄物。
線蟲們的體態粗了一點,最為明顯的是,六條三色線蟲背脊的彩帶,顏色轉深了,紅色的有些妖艷詭異,灰黑色的變得愈加幽暗,墨綠色的像掉了色的水彩。另一塊皮膚密布肉痘的輪廓大了一圈,隱隱有破繭成蝶之勢。
“三色線蟲的生長速度,很快。準確的說,因為沒了同類競爭的緣故所導致。”
林慕夏瞥向裝蟲卵的玻璃罐子,她神色艱難的道:“蟲卵……好噁心。”
“薛小冬和孫大聖的皮膚被種下蟲卵前,他們與詭異老太太有過肢體接觸,沾了她的血,奪了銀手鐲,不外乎這三種因素,或者之一。”我眉毛擰了個一個疙瘩,推測的道:“根據孫大聖的描述,老太太在他們搶銀手鐲時的表現,看的出她很在乎這對首飾,奇怪的是事後,她好像旁觀者般,沒有再央求對方還鐲子,僅留了句話便消失了。再說說狄蒼,他與我們一塊挖的骨,究竟怎麼沾上髒東西的?”
林慕夏一邊把玩頭髮轉移注意力,她一邊道:“孫大聖的事,是他轉述,他肯定有說漏掉的東西,況且搶劫時,注意力只全在銀手鐲上。咱們沒親眼目睹,僅憑這個故事,猜不到什麼。但狄蒼的事,你我都是參與者。我大概回憶了下,狄蒼的死,因為凌宇你。”
“我?開毛玩笑!”我神色錯愕的指向自己鼻子。
“你叫他去坑底把一坨三色蟲屍挖上來,如果沒記錯的話,狄蒼的手套由於磨損過大,意外的破損。”林慕夏對我吹了口氣,她似笑非笑的道:“狄蒼的皮膚,與三色蟲屍接觸,他受到了感染,恐怕就因為這,不然為什麼我們與解仁和卻相安無事?”
經她一說,我感覺可能性挺大,嘆息道:“唉……我好像還提醒過他洗乾淨手。”
“這應了句老話,淹死的都是會的,打死的都是犟嘴的。”林慕夏擔心我自責,她安慰的道:“你在說完時,狄蒼滿不在乎的自稱碰過不少屍體。”
寧疏影撇了撇嘴角,他淡淡的道:“現在該怎麼辦?”
“蟲子,先觀察幾天看看。凌宇,你明天和我去市局給狄蒼申請撫恤金。”林慕夏站起身來到電腦旁,她手指點動開機按鈕道:“我覺得,最有必要的是查到孫大聖口中糟老婆子的真實身份!我直覺,這老太太與人體炸彈那件案子有很大關聯!”
我瞭然的問道:“因為她在店門口長跪不起?”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