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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馬不停蹄的跑到臨湖公園,望見幾個水性較好的小伙子,不顧湖水的冰冷,脫衣服跳入湖中,他們的架勢絕對不是冬泳,更像是撈人。我走到一個站在湖畔的老太身前,詢問的道:“這裡出啥事了?”
“陳老頭,跳湖自殺了。”老太嘆息的道:“他這輩子,真夠不容易的。”
我心跳一滯,急忙問道:“陳老頭?哪個陳老頭?”
“我家樓下的陳老頭。”老太道,說完她搖了搖頭,拄著拐杖離開。我衝上前幾步,攔住她的去路說,“你家在哪兒?”然而老太的回答徹底讓我們如入冰窖,是陳雙冄的樓上住戶!
“誒?你這小伙子怎麼回事?”老太急了,她嫌惡道:“再擋路我報警了啊。”
我沒說話,讓開了身子。
林慕夏多問了幾個人,終於了解到案發時的情況。
十五分鐘前,陳雙冄站在湖畔,就是我們現在站的這個地方,他凝望鏡子般的湖面,忽地跳了下去。在此之前,陳雙冄已經凝望了三個小時。平時大家就知道這個老頭愛站在此地凝望湖面,因此他跳之前沒有人注意到。
悲劇總是在不經意間悄然發生,“撲通!”一下的落水聲響,警醒了活動的老年人們。
前前後後約有六、七個年輕的人下水救人,但是沒有救到!
墜湖的陳雙冄不可能在冰冷的湖水中待十分鐘安然無恙,他已是凶多吉少!按理說,十分鐘過去了,陳雙冄的屍體早該浮上來了,且不說這個,通常有人意外墜水的時候,形成“胡亂撲騰”的這類條件反射,這時候肯定能露出湖面的,陳雙冄則是一入水就像石頭墜入深水,沒有任何掙扎,除了偶爾幾個冒出的泡……
這個湖的深度為七米。
此刻年輕人們下水的目的不再是救人,而是撈陳雙冄的屍體,卻一直空手上岸。
林慕夏命屬無根火,她的水性不好,因此只能袖手旁觀。
裴奚貞扮演的是大嬸,當眾脫衣影響形象。
我立刻的脫的只剩一條內褲,深呼了口氣,撲通跳入水中。今天的天氣是陰轉晴,陽光還沒被烏雲放出來,我到了這個湖的兩米處,便再也看不清任何事物。勉強的睜開眼睛,視野一片渾濁,冷水還挺殺眼睛的,我只好閉住胡亂摸索,預計還能在水下停留四十秒。
耳中傳來湖水不停往耳道里灌的流動聲,我腦海中異常的清明,分析著目擊者的話,陳雙冄墜湖就銷聲匿跡了,偶爾冒出幾個水泡,莫非他已經沉入了湖底?
我不停地下潛,下潛,再下潛……
手掌終於觸碰到了湖底的石頭,這些石頭稜角分明,我不敢使勁摸,以免劃傷皮膚。繞圈探索了近四平方米的範圍,沒有觸及到任何疑似人體的事物,我肺部已經示警,腦袋開始昏昏沉的,似乎到了極限的程度,唯有返回水面換口新鮮的氣!
我四肢擺動,就在此時,腳掌忽地碰到了一個柔軟的玩意,有點像人的肚皮。
我心頭一驚,急忙反轉了身軀,手摸向之前腳碰到物體的位置,真的是人的肚皮,被水泡得鼓脹不堪!
不用想,這人死了,並且死了不是一時半會兒。
我雙手卡住這個死者的兩側,用力的拉動,對方竟然紋絲不動,往下一摸,這死者的兩條腿被鐵鏈拴住,鐵鏈的另一端,纏著一顆大石頭。此刻我的身體情況不容再在水下停留,否則七米的深度將把我永遠留在這兒,換句話說,搜屍不成反被溺死。
過於著急反而產生負效果,因此我四肢和身體不緊不慢的遊動,成功的堅持到腦袋露出湖水,我貪婪的吸吮著空氣,緩過勁時,我游上了岸。林慕夏不知道從哪弄了條干毛巾,她拋向我說:“快點擦乾淨,別著涼。”
涼風吹過,我打了個寒顫,擦乾了水跡,把衣服穿好,哆嗦的說:“詭異。”
“怎麼了?難道有所發現?”裴奚貞拄著陰陽傘問道。
我平復了心神,嘆息的說:“我……摸到了一具不屬於陳雙冄的屍體……泡了不知道有多久,反正不像今天的新屍。”說完林慕夏體貼的把她的羽絨服脫下披在我背脊,“別急,慢慢說。”
我心頭一暖,點了點頭。
靜了五秒。
這時,林慕夏朝我後腦的“啪”拍了下,“點你妹頭啊,讓你慢慢說,沒讓你不說。”
我欲哭無淚的道:“這具屍體的雙腿被鐵鏈拴住,另一端纏繞了一塊大石頭。”
“啊?”裴奚貞愣愣的道:“如此平靜的湖水之下,竟有此等兇案!”
此時此刻,搜救的年輕人們已經紛紛上岸,表示放棄,警方和搜救隊趕到了現場。我望著忙碌的場景,推測的道:“屍體的完好程度還是蠻高的,我感覺是近期被人沉入的湖底。”
搜救隊準備就緒即將潛入湖中,裴奚貞喊了一嗓子:“稍等!先別下水!”
眾人紛紛愣住,這醜比大嬸算哪根蔥啊,竟然敢跟搜救隊的人吆五喝六的。
裴奚貞點動陰陽傘,一瘸一拐的走到搜救隊長身前,他低聲說了身份,對方仔細的凝視了老狐狸數秒,哈哈大笑的道:“變性了?哪家醫院,我幫你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