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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三針揮了揮手,他取出三枚乾淨的金針,凝視著黝黑老漢,絮叨說:“小二黑啊,我這幾天承蒙你恩惠,今天就救你一次,不用謝,沒事的時候多燒點紙錢。唉,算了,我說這麼多你也聽不見。”
阮三針像臨終前的老人交代後事般,可見他確實放不下。
我們默默的觀望,沒出聲打擾,一方面也是想見識燈神信賴與寧父口中的傳奇三針。
“大病小病,三穴皆可除!”阮三針念了句口訣,他的左手摸了摸黝黑老漢的身體,似乎在尋目標穴位,因為人有體形詫異,同一個穴道就有偏差,約過了五分鐘,阮三針鬆開手,他閉上眼睛,左手捻起一枚金針,右手兩枚,“嗖嗖”地探動,速度快的讓我們暗暗咂舌,完全與他的年齡背道而馳!就連寧疏影出飛刀的時候都沒阮三針快!
近乎0.1秒不到的瞬息,三枚金針分別插於黝黑老漢的左肩、心側、右腰!
“凌宇,快扶我離開小二黑兩米!”阮三針急忙喊道。
我衝上前,攔腰抄起他跑向一旁,道:“有意外情況?”沒等他開口,與此同時,黝黑老漢“撲哧、撲哧”的吐了兩口黑血,恰好噴了兩米遠,緊接著他栽下老樹樁,倒地一動不動……
媽的,莫非阮老頭的傳奇三針失手了?
“這就是中醫里的含血噴人,包括幾乎百分之九十五的毒性,如果被噴到臉,我就得見閻王咯。”阮三針跳落在地,環視眾人,他命令的道:“來四個女的,一定是女的,把小二黑抬到副汝準備的高木架前,想讓他起死回生,最為關鍵的一步就在此了!”
第八百零九章:臨死前
我們一行人聚集在村中心,也就是竹葉紅院子前的空地,副汝和漢子們已經把高架支好,阮三針示意他們把小二黑用繩子吊到頂板,然後將其身體放平。起初我們面面相覷,不明白阮三針的用意,然而接下來的一幕,嚇得眾人心驚膽顫,阮三針竟然讓村民搬過來一大堆柴禾、乾草,取了適當的量,放在架子下方,我負責拿打火機點燃,火是燒不到四周木架的,由於有頂板的隔離,火燒的氣流燙不到黝黑老漢,唯一起到的作用,便是加熱頂板,饒是如此,頂板的溫度雖然烤不數人肉,卻也超出了常人承受的範圍,所幸黝黑老漢是沒有知覺的。
阮三針見兩堆柴禾即將燒沒時,他朝副汝吩咐道:“拿梯子爬到架子頂,把小二黑進行翻轉,呈趴伏的姿勢。”
“哦……”副汝架好梯子,爬的時候沒注意燙到了手,差點沒栽下來,由此可見溫度可怖!
很快,又是兩堆柴禾燒完,阮三針掐了五分鐘,他斬釘截鐵的道:“現在,把小二黑搬下來,扶回家好好休養,多喝點鹽水,沒大礙了,頂多皮膚燙了點水泡。”
這丫純粹在忽悠人,還水泡……我都隱約的聞到了一股肉香味。
眾人望著被漢子們搬下來一動不動的男人,經過了燙療,膚色似乎比先前更黑亮了,黝黑老漢的媳婦哭成了淚人,“老黑啊!你死了我可咋辦啊!”
這時,黝黑老漢猛地咳嗽了下,“咳……我這是在哪兒,怎麼有種像被蒸了一樣的‘趕腳’。”
“老黑,你醒了?”他媳婦破涕為笑,感激的朝阮三針跪地磕了三個頭,“我鳳港村人不跪天不跪地,只跪大人和救命恩人,謝謝阮爺救治我家老黑。”
“別磕,快別磕了。”阮三針精神頭瞬間弱了一半,他虛弱的坐倒在地,“凌……宇,快把她扶起來,這要害死我哎!”
我莫名其妙的按他指示把老黑媳婦拉起,詢問的道:“阮老爺子,什麼情況?”
“本來我就快死了,她的跪拜我吃不消,像催命符般折損陽壽。”阮三針閉上眼睛,他解釋的說:“我一不是她長輩,二不是她頂頭的大人,三,救小二黑算不得大恩惠,因為他不該死,我之前又受過他的好處。故而真的禁不起這沒有來的跪拜。”
我確實聽過類似的說法,沒想到是真的。不僅如此,憑暴力威脅別人下跪無異於作死行為,早晚得自食惡果。
林慕夏擔憂的道:“阮老爺子,現在你身體情況……還好吧?”眼前的百歲老人關乎著她弟弟寧疏影的性命!
“無大礙,頂多少活個一兩天,休息片刻,咱們就趕回天南。”阮三針嗓子疲軟的道,施了三針把他累得不輕。
過了能有半小時,我們跟村民們道別,返回村前方的山坡頂,阮三針深深的望了眼燈火通明的鳳港村,鑽入副駕駛。裴奚貞駕車,我累得躺在林慕夏的腿上,連占便宜的力氣都沒有,直接入睡。
醒來時天機泛起了魚肚白,黎明前夕了,我慵懶的打了個哈欠,鹹豬手不受控制的想摸林慕夏時,忽然覺得不對勁,枕的腿怎麼有點硬啊,我揉了揉眼睛一瞅,干!啥時候林慕夏變成了老狐狸?還好先確認了,否則我的手對老狐狸進行撫摸……不得尷尬死?
裴奚貞後仰著腦袋睡得挺香,我坐起身,看見林慕夏全神貫注的操控方向盤,此時已經四點半了,目前我們才抵達城西的西街,林慕夏和我交流了幾句,她的意思是直接開往天南一院,我沒意見,瞅了眼狀態萎靡的阮三針,唯恐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