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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冷她一會,還沒審。”我無言以對,只好胡編道:“頭兒,晚點再和你匯報。”他沒有懷疑便掛了電話,我和老蔣鬆了口氣,眼下唯有期望寧疏影能將劉玉、小耶二人獵捕歸來。累了一天,我靠在椅子上不知不覺的睡著。
迷離間,突然聽見門被撞開的聲響,我猛地驚醒望向門口,寧疏影站在那,手中拖著一個生死不知的青年男子,使勁往裡邊一摔,他微微揚起的嘴角,噙著一抹笑意,“女人逃了,不過她的手腕中了我一飛刀。這人沒來得及溜,與你所發的圖相比,長得有八分相似。”
我急忙站起身,將寧疏影所帶回的男子掀起身,還別說,真的跟馬良畫得八九不離十,粗短的眉毛、眼睛很小、薄薄的嘴唇,這就是小耶?怎麼看都像無害的五好青年。我心頭一動,詢問道:“寧公子,劉玉怎麼跑的?她可是主犯啊!”
“不清楚,分明看見她進了一間荒棄的屋子,等我混進去時,只剩下一個男人。”寧疏影聳了聳肩,他朝沒有聯網的電腦邊走邊說:“劉玉已然跳出窗外,我來不及射出一刀,扎她的手腕,緊接著沒了蹤影。”
“一般人中了你的飛刀,劇烈的疼痛,恐怕讓對方喪失了行動能力。”我感覺有些奇怪,想不通原因,便疑惑的道:“劉玉會不會是被人給救了?”
“沒注意,天太黑,地形又不熟。”寧疏影打開電腦,玩起了久違的掃雷遊戲。
老蔣和我將小耶抬到審訊室,我仔細的檢查過他的身體,沒遭受一丁點飛刀的傷害。老蔣若有所思的摸了一圈,他憨憨的道:“凌宇,這人的手腳關節被卸了,寧公子下手果然乾脆,劇痛使得他失去意識。”
接下來,“咔吧、咔吧。”清脆的筋骨摩擦聲此起彼伏,他花了五分鐘,將小耶渾身錯位的關節重新接好。昏迷狀態中的小耶痛吟了句,茫然的睜開眼,想動手卻發現被手拷口住,他眉毛皺緊道:“我這是在何處……”小耶似乎不敢相信的凝視我得臉,咬牙頓道:“竟然是你……”
“警局,還用多問嗎?”我翻了個白眼,“是不是很詫異,數個小時前還用人質威脅我們放人,不過……此時局勢完全的逆轉!”
小耶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左顧右盼的掃了審訊室一圈,他心中的石頭便落了地,“幸好姐姐沒被抓來。”
“劉玉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拉開抽屜,我取出筆和記事本,笑道:“過不了多久,劉玉就能趕過來陪做伴,她很難逃脫法網的。”
啟動了攝像設備,老蔣等同於全程圍觀,審訊+筆錄的辛苦活全落在我的頭上。我面無表情的問道:“小耶?你的名字是?”
“耶夢。”
他抖了抖眼皮,兩條粗短的眉毛一上一下,頗為滑稽。他叫耶夢,這名字好奇怪,貌似沒有姓這個的。仔細端詳小耶的臉,的確有點異域的味道,我狐疑的道:“耶夢,你可是中國人?”
“非也。”耶夢使勁的搖頭否定,他自嘲道:“中泰混血,我是泰國籍的,今年26歲。”
“家哪裡的?”
“曼谷。”
“來中國具體有多久了?”
“說來話長,讀大學時,我是在天南市上的一所二本。”耶夢自嘲的笑著介紹完,他的雙手握在一起,扭動了兩下手腕,“問點有營養的問題可好?你是警察,又不是查戶口的大媽。”
我並未生氣,循序漸進的保持著審訊節奏,問道:“你和劉玉怎麼結識的呢?”
“上網唄,在一個聊天室認識的。然後請她紋了身,技術不錯,我想學,就這麼簡單。”耶夢拽拽的道,雖然我問啥、他就答啥,配合的有些不符合常理。
“劉玉作案的時候,你有沒有協助過她?”
耶夢想了想,他極為認真的道:“有時候有,有時候沒有。畢竟我對她的目標沒有仇恨,只為了找一下刺激。”
“有時候有,是什麼意思?”老蔣忽然道。
耶夢被形似人形兵器的老蔣嚇了一跳,“就是趕上了,參觀下姐姐超群的技藝,幫忙遞個工具,或者練練手之類的。”
“劉玉的紋身技術,你學到了多少?”我問道。
他數了幾根手指,說:“勉勉強強能自己獨立開個小店,上不了大台面。”
“綁架賓館那對母女時,想過自己將背上重大的罪責嗎?”
“知道,不就你姘頭嘛。”耶夢唏噓不已,驚奇的目光打量著我,“嘖嘖,警察小哥,先前看監控視頻以為你30多,現在感覺頂多20出頭,你口味蠻重的,冠名為少婦殺手也不為過。”
“呵呵……”
我沒敢在這話題多繞,不然回頭裴奚貞翻審訊視頻時,必然會暴露我與他前妻、女兒的關係,此時還是少說為妙,不解釋的話,老狐狸只會認為耶夢單方面的誤會罷了。我記錄好重點問答,道:“劉玉去了哪兒,你可清楚?”
“知道。”
“說!”
“去給人紋身了唄,如此簡單的事情,豬腦子都能明白。”耶夢輕鬆的調侃了句,他不屑的道:“我很累了,想睡覺,能結束審訊了嗎?看我有多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