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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奚貞告訴完這個噩耗,他便離開辦公室,將空間留給了我,讓我想應對的方法。
我瞧著埋頭弄文件的卜箋簞,掃雷的寧疏影,心中忐忑不安的度過了白天,連午飯都沒心思去吃。離去城東分局的時間越來越近,待到五點整時,我頭皮都發麻,一會的功夫去了好幾趟廁所。
車喇叭的聲音從大院裡傳入,這是裴奚貞在催我呢。
趕鴨子硬上架的後果就是,到了城東分局那一刻,心中準備的好幾套說辭,全消失在腦海中,瞬間大腦空蕩蕩的,什麼也想不起來。裴奚貞沒下來,說在車上等我。我只好硬起頭皮進了林憶的辦公室。
她的臉色蒼白了很多,與前些日子在醫院遇見的相比,感覺至少老了幾歲。
“林副局,我過來了。”我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神色慌張的處在那。
林憶點頭,臉上充滿了讚嘆之色,“行,真行,你很行。”一連三個行讓我尷尬的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只要不傻就曉得她在說反話。
低下頭,我不敢看她,“我的錯,想怎麼懲罰都行。”
“罰你?”林憶悽然笑道:“又有什麼好罰的呢?我叫你來,沒別的意思,只想問一下你。事情發生後,慕夏有沒有和你聯繫過。”
“沒有啊。”我隱隱感覺不對勁。
“她……手機打不通了,說是去旅遊散心,可我聯繫不上她。”
我震驚道:“什麼?!林慕夏失去了聯繫!”趕忙掏出手機撥打她的號碼,冰冷的女機器人聲音,“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存在。”
註銷了……
“慕夏她從小就是個苦命的孩子。”林憶說著說著,情到深處,眼淚慢慢的流淌,“沒想到現在……唉,她到底犯了什麼錯,上天要讓她承受這一切!”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停的道歉。
“這對不起有什麼用?能挽回這些天發生的嗎,我不要你的對不起,同樣,她也不會要。”林憶指著門,她面無表情的道:“你走吧,雖然你是無心的我沒有權力指責你什麼,但這幾天你的表現,我都了解。坦白的說句實話,我對你很失望,慕夏的付出,真的替她不值!”
我如釋重負,逃離了辦公室,關上門的時候,聽見有東西重重砸在門上。
林慕夏攬下所有臥龍與神秘黑衣客製造的輿論攻擊,獨自去承受這一切。身為最大受益者的我,不但沒有想著為我們去反擊,卻日漸的沉淪,裴奚貞打醒了我一半,林憶又罵醒了我另一半。
經此一過,似乎我的心境得到了蛻變,學會了“擔當”這兩個字。
這些是從我出了辦公室門,到上車之前的路上想通的。
裴奚貞邊發動了車子,邊道:“有些東西是別人教不來的,唯有憑自己去領悟。”之後他就沒在和我說話,估計是要我好好的靜一靜。
……
家裡分局不遠不近,過了十分鐘車子就開了小區外,裴奚貞說不去我家坐了,他趕著回D.I.E接老蔣。
幾天沒回來,我先打掃了下衛生,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呆,想著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才能對得起林慕夏。矛頭首當其衝的便指向臥龍,全是這貨害的,一定得親手抓住臥龍。
這時,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條簡訊,點開之後我眉頭一跳,竹葉紅又給我發來一個句號,緊接著我再回撥過去時,她依舊是關機狀態。
她究竟在搞什麼?
人莫名其妙的在拉薩消失,絲帶斷了的文胸被縫好被穿在空姐的身上。
我反覆把去拉薩之後到現如今的所有事情,在心頭過濾了一遍,竟然發現了一個大問題!
在布達拉宮時,為我們拍照的男遊客,夜裡又巧遇在我們住的酒店隔壁,他自稱是來自天南城北花田那邊的,第二天醒來我就發現竹葉紅連同她的文胸一起消失。而她的文胸出現在花田公寓的重案現場,林慕夏當時說過,空姐胸底的輪廓並沒有壓痕……這名男遊客曾到過現場!
直覺他很有問題,那晚問過酒店的女服務員,她說我隔壁的兩個房間都沒有人入駐。
想到這,我再也躺不住了,趕忙打電話給裴奚貞,向他求卜箋簞的手機號,他給的很痛快。
我打了過去,卜箋簞那邊嘩啦啦的流水聲,她貌似在洗澡,我輕咳了兩聲道:“喂,是不簡單嗎?冒昧的打擾一下,我是凌宇,D.I.E的,你知道對……”
“有事說。”她打斷了我。
“好,長話短說,”我組織好語言,簡潔明了道:“現在有沒有時間,和我去一趟城北的花田公寓。”
第八十六章:男遊客
卜箋簞狐疑道,“這算私事還是公事?”想來她也很困惑,才去D.I.E,下班後就被我電話約出,所以會這樣問。
“絕對的公事,咱是去七情空姐案的現場,我怕到時遺漏了什麼線索,你心思縝密,幫我盯一下。”我鬱悶的道,眼下林慕夏不在,只好先找卜箋簞。她白天在D.I.E就把林慕夏對這案子做的相關報告和審訊趙興的筆錄看過了,諸多細節也很了解。
“好,剛好我家也在城北,就五老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