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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回來,不許亂跑。”我已然是阻止不及,只能大喊。
心晴與警犬越來越近,我的心卡在了嗓子眼,不敢再多看,急忙吼了句:“趕快拉狗後撤,別傷到那女孩!”
防暴守衛挺機靈的,聞聲便拽動拴住警犬的繩索,但心晴加快了速度,沖至警犬旁邊,我特怕這條讓許航嚇尿的昆明狼犬忽地張開血盆大口咬傷心晴。令人稱奇的一幕發生了,警犬猶如一隻溫順的兔子,趴在地上任由心晴的小手撫摸,它的兩隻大驢耳抖來抖去,一點沒有凶戾之氣。
這……我和武雲峰悄然鬆了口氣,一向以狠聞名的昆明狼犬,怎地如此反常?
心晴跟一個小馴獸師似得,抱住狗脖子“咿呀、咿呀”的叫,我橫起手機,拇指動了動,拍下了這彌足珍惜的一幕。接下來,心晴拉著我問候一圈駐守D.I.E的警犬們,瞧武雲峰發黑的臉色,估計生出了想換一批警犬的心。唉,人比人,氣死人!早先這幫警犬見到沒有古白玉藏刀傍身的我,就拼命的死咬;現在它們卻心甘情願的臣服於心晴!
“嗡!”
手機震動,有電話打入,我看了眼是陌生號碼,便隨意的接起。哪想竟然傳來了王傲的聲音,他極為不耐煩的道:“D.I.E凌宇嗎?市中心的聞香81號巷子,發生了命案,兇手作案手法和你們在查的類似,那啥,你們趕緊過來,我沒空浪費時間。”
“好的,王sir,記得把法醫和鑑證員留下。”我心中偷笑,真是個輸不起的男人,想了想,我疑惑的道:“對了,你怎麼知道裴頭不在家,直接找我的?”
“呵……巧合吧,這輩子不想和他有交集,沒準老天開眼讓那瘸子永遠甭回來。”王傲恨的牙痒痒,猛地掛斷了電話。
……
“於姐,有案子,我得出警了。”我把心晴抱回休息室,便和老蔣乘軍用越野車,趁天黑前抵達了聞香81號巷子。
巷口停了兩輛警車,屬於重案三組的。王傲和一眾警員早已等的不耐煩,腳邊散落著不少菸頭,他把我們帶到案發現場的地段,便領人回去了。隨行的法醫是老肖,而鑑證員沒見過,恐怕鑑證科又填了新鮮血液。
我蹲下身,抬起頭近距離的洞悉著屍體,是名男性,嘴裡塞著黑色棉襪,還被膠帶封住。脖頸套著一環鬆散的繩子,他的雙手和胳膊一圈又一圈纏繞著粗麻繩,而四條繩索的末端,則是兩兩捆住巷子兩側的鐵環,導致了他的屍體懸空而掛。上身的衣服被仍在牆邊,他的肚皮紋了一張與其容貌一致的3D人臉,紋案稍微偏上側的皮膚被割去,血液淋了一地,早已乾涸結痂。
令人作嘔的是,死者的腸子,被兇手剪斷,順延著破洞的肚皮,向外流出,很長一段都已經盤落在地,猶如一坨超大份的排泄物。這寬度不足兩米的巷子,雖然位在市中心的區域,不過案發率極高,發生過不少搶劫、強姦案,故而鮮有人經過,便導致了死者遇害超過十八個小時才被人發現。
“兇手特別狠。”老肖和鑑證員一邊解開繩索準備驗屍,一邊道:“單看現在的情況,按我的經驗推斷,兇手是給死者紋好身之後,把對方先是吊起來,然後活生生的割去一塊肚皮。死者當時還未死,從他被封住嘴就知道,兇手是為了防止他呼喊求救。當肚皮破了時,死者作痛掙扎,由於四肢被固定,只能通過腹部蠕動發力,所以……腸子順著破洞處流處,死者在極度煎熬的情況下,斃命!”
“老肖,你說的這些我沒有疑問,不過……套在死者脖子的繩索有何用處?”我戴好手套,輕輕拉動著那條繩索道:“又松又散,無法起到窒息的作用,況且他屍體被四根繩子牢牢鎖定,這根繩子又沒有連接其它的地方,絲毫沒有起到固定身體的作用。”
“好像沒有直接原因,或許是兇手為了滿足內心而為之吧。”老肖揣測道。
不多時,他們釋放了屍體,將之橫放在地面。因為天氣轉冷,巷子陰癖,屍體早已僵硬的緣故,哪怕沒了繩子的束縛,但屍體的四肢已然凹陷了一圈又一圈,呈淤紫色,死狀極慘。
新來的鑑證員心裡素質還行,幾次想吐都忍住了,他在死者的褲帶中翻出錢包,身份證、銀行卡等等都在裡邊。原來死者名為楊作為,現年42歲,天南本地人。查看過名片,得知楊作為的家住得非常近,就在巷子對面,經營者一家中等規模的電玩娛樂城,名下還有一家高檔次的網吧。
劉玉這個紋身屠婦並不貪財,行兇的目的只為收集人皮!這是所發生十起兇案的共通點!
老肖解剖屍體的速度比順子快很多,而且手一點不抖,他恐怕算國內數一數二的法醫了。檢驗完程序該有的部位後,老肖又重點照顧了一下死者的腦袋,他拿起小刀啟開楊作為的天靈蓋,露出了白色的腦漿。
“砰——!”
這時,楊作為的頭顱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爆漿了……
他的腦漿濺射的四處都是!在爆漿的同時,我和老蔣急忙抬手去擋,但衣服和頭髮仍然難免中招,黏黏的沾了半身,差點沒忍住吐出來。鑑證員比我們情況略查,爆漿的時候,他正好張開嘴準備說話,結果不小心吞了一股漿液,卡在喉嚨里拼命的想嘔掉,他卻遲遲無法吐出,他扒在牆邊俯身乾嘔,臉色堪比豬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