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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旗鎮的籬笆院。”裴奚貞故作自言自語道,但卻說得很大聲,“太師椅,牆上的照片。”
收破爛的老頭猛然愣住,匆匆跳下三輪車,一把揪住裴奚貞的衣領。
裴奚貞並未出手反抗,“誒?老大爺,您這是幹嘛?”
“你們去過我以前的房子?去偷啥東西了?”老頭問完之後,旋即鬆開了手,懊惱道:“家裡也沒啥好偷的。”
拍了拍老頭彎駝的背脊,我敬道:“您別激動,我們去查案,死了好多人呢。尤其是老井底下,這不,今天又有一個死在了太師椅之上。見你和遺像上的人長得像,便好奇想問問,沒別的意思。”
老頭一驚一乍道:“啥?又死人了?”
“又……?”裴奚貞狐疑的看向他,“人心惶惶的,您知道些什麼就如實告訴我們。”
“好!站在這說像啥,咱找個地方說。”老頭四顧環繞,放眼望了幾圈,發現並沒有適合談話的地方,他邀請道:“不如去寒舍吧,離這兒也不遠。”
“可以。”裴奚貞眯起眼遠眺了一眼,他推了把我的後背,“小宇,老大爺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你這衣服褲子髒的不像話,就別上車了,幫他騎到家。”話音一落,這老狐狸扶著老頭進了車后座。
我苦著臉跨上三輪車,兩條腿一起一伏,待到騎出了泥濘的路段,感覺腿都酸掉,心想老頭夠厲害的,八十歲了還有那力氣。
老頭的家是一間將近六十平米的磚瓦房,除了兩間臥房,還有個廚房。因為長時間賣力的騎行,我尿意上涌,便問廁所在哪兒,老頭告訴我在房子後邊的菜園子裡,四塊木板圍的一塊深坑就是。
提著褲子,我趕緊狂奔至傳說中的廁所,肆亂飛舞的綠豆蠅讓我很不適應,一邊握住“槍桿子”,一邊用手揮來揮去的驅趕。總感覺背後有人在看我,想起衛龍在破土坯屋的遭遇,我打了個冷顫,小心翼翼的扭過頭看了眼,空無一物。挺了幾十秒,便釋放完畢,我哼著小曲朝老頭的房子走去,忽然一道影子凌空向我襲來,媽的,有人偷襲!
一隻碧綠色的空啤酒瓶。
我反應力也不算差,猛地將身子低下,向側邊移動了小步,堪堪躲開。啤酒瓶“砰——!”地砸在了廁所門,瓶身四分五裂炸開了花,連廁所都被打的搖搖欲墜。這一下子要是被我挨上,至少得腦袋瓜子開瓢。
老頭房子的隔壁,約有十米遠的間距,也是間磚瓦房,目測比老頭那間的面積大了兩倍不止。驚鴻一瞥,在我剛才躲避啤酒瓶的同時,發現那間房的側牆有道人影迅速閃過,這個位置正對著廁所,難道是此人一直偷窺我?
偷襲我不能就這樣算了,我邁過用來隔開院子的柵欄,沖了過去。等我來到那人先前所處的位置時,卻發現對方已經跑進了出村的土路,身影漸行漸遠,估計很難追上。
氣得我撿起塊石頭隨意砸了出去,隨之傳來清脆的“砰!”,屬於玻璃碎裂的聲音。
緊接著有人罵道:“他媽的,誰家的神經病,有種站出來!”
“呃……”
我鬱悶至極,不小心把別家的玻璃砸破,悻悻的繞在大房子後邊,返回老頭的房子。
老頭早就已經燒了一壺水,並沏好了茶。他的舉止有些心不在意,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稍微打量一遍他的房子,這個房間的布置很簡陋,甚至連點像樣的家具家電也沒有,唯一的家用電器便是擺在舊木桌之上的黑白電視機。
我又去另一間屋子瞧了瞧,布置差不多,但好像很久沒人居住了,牆角甚至結了蜘蛛網,空蕩蕩的。
“小宇,你尿等待啊,去那麼久?”裴奚貞笑道,他不聲不響的站在我身後,忽然來了這麼句。
“蛋疼,去個廁所還被人偷襲,好懸一酒瓶子給我砸懵,得虧我意識過人。”我有些無奈的解釋道,“追過去時,被對方溜掉了哎。”
裴奚貞以手指繞斷一根鬍子,“我看清那個是誰了,你能猜到不?”
“肯定不是老頭,但三和村我們又人生地不熟的。”我歪著脖子想了一會,道:“你是說……老頭的兒子?”
“沒錯。”
裴奚貞點點頭,他指向窗外道:“旁邊這棟大房子,就是他兒子的家。”
“兩位警官,來喝茶吧,不然就會涼了。”老頭隔著門喊了句:“我家的情況你也看見了,別嫌棄我沒啥好東西照顧你們,順便我跟你們聊聊家常。”
我們仨圍坐在炕前,壺中的茶水冒著熱氣,老頭當先喝了半杯,我便放下心的端起了斟滿的杯子喝了一口,不過品不出是什麼品種,味道雖然有些苦,但是很醒神。
“唉。”老頭打破了沉默,他放下杯子嘆道,“我老爹去世很多年了,自從他入土以後,夜裡娘就失蹤了,我找了十幾年都沒找到。”
第一百一十一章:地洞
老頭名叫柳江成,遺像上那位叫柳詠海,我理了下思路,他的娘是在父親去世消失的,故而排除了貓臉老太婆與之有血緣關係的可能性,便問道:“能問一下,孔厲秋這個人你認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