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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點心塞的道:“話說……案子是接了,咱們從何入手啊。”
“其實我認為,崔月、王大柱、校工、學年主任劉雅、臥底的警頭,這五個人看見的,是不存在的,哦對了,還有看見過李明踢球的張小麗。當然,校工可能真的是殺學年主任劉雅的人,卻未必是他的本意。還有消失大半年的李明父母,錯覺淪落到荒島,與史前生物、恐龍共渡時光,二人確實穿越了,不過是精神穿越,始終處於被催眠的狀態。”林慕夏稍作思考,她分析的道:“能讓別人看見不存在的事物,只有清醒催眠了,往深了說,特定條件的心理暗示。”
寧疏影驚愕的道:“你的意思是說,此案的背後有一個強大的精神師?”
“也許是,除非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林慕夏攤了攤手,她笑說道:“我更傾向於兇手是精神師。”
我推測的道:“莫非這是你看見隨機篩出來的極案1,沒有同意裴頭兒重選的原因所在?”
“是的,現在手頭上有個精神師作亂的案子擱淺,我們又抽中了一個極有可能與精神師有關的案子,就算破不了極案1,對精神師非常規的手段也多少能有點相關的了解。”林慕夏的意思是她壓根就沒打算必須破掉這極案1……
確實看完案卷時,精神師這三個字在我們腦海中不再是三個字,更加顯得的立體化。
這類手段已然顛覆了常規,甚至讓每個與案子有關的人所說的話,絕對是不可信的,他們自以為真的,然而全是精神師一個人的導演。
雖然說這案子放在現在,學校、路段有監控覆蓋,用現代化的刑偵手段,分分鐘能破掉,但如果案子真的發生在這個時代,兇手將更加的小心,別說指紋了,連根毛也不帶剩的,一句話能完美的詮釋,“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我感慨萬分的道:“現在已經接了,我們第一步,怎麼辦。這案發的小學,現在早已變成了高樓大廈,淹沒在城市的繁華間。”
“到當地的養老院。”林慕夏拿出筆和地圖,分析了半天,她確定的道:“這地方是城西東街的南方二百米處,那裡變成了東方小區,還有流玉小區,誤差不到五十米。我想,這事能在那時當地的人中留下很深的印象,成為一些老人難以磨滅的恐怖回憶。”
寧疏影操控滑鼠往下翻動,顯示出了查過此案的前輩們,“之前有人這麼做過,可惜失敗了。”
“精神師是絕對的婉約派,我們怎能通過調查豪放派的手段來入手呢?”林慕夏把案情列印了六份,人手一份,裴奚貞在部門不想出來,蔣天賜、我,寧疏影、林慕夏,坐入軍用越野,趕往東街當年學校所在的地方。
打聽了下,附近沒有敬老院,不過有老年人聚集的地方,是一個湖畔的公園,離這兩個小區能有一百米。
我們把車停好,走入公園的時候,望見三五成群的老年人們,有的練太極,有的下象棋,有的打牌,有的聊天逗鳥,有的欣賞湖面,有的領孫子孫女玩,一幅幅和諧美好的畫面,人到暮年,圖的就是個安樂。
林慕夏環視了一圈,她注意到一個望著湖水的老大爺,約有八十來歲,放在當年也有三十歲加了。他的眼神特別的孤獨,像是一個有故事的老人。她提議我們走上前問問這孤獨的老人。
然而我們把想問的只說了三句,提到王大柱發現李明消失的時候,老人猛地抬起頭,“我……就是那個李明的爸爸!”
第九百五十三章:消失的時間
我們目瞪口呆的望著這位孤獨老人,林慕夏詫異的道:“您……您是當年李明的父親?”
老人點了點頭,他口齒清晰的道:“唉,我這輩子唯一的娃。”
沒想到問的第一個老人竟然就與案子有關,這概率,看來今晚下班得買彩票碰碰手氣。
聊了幾句,老人說的與案卷中無異,他自報的姓名與資料上相符,叫李元輝,今年79歲,案發那一年他29,算是結婚晚的。李元輝和妻子回家的時候,得知李明早已死亡,悲痛不堪,沒多久妻子患有重病,撐了一年死亡,不僅如此,李元輝沒有再娶妻生子,一個人每天來到這湖水旁,靜靜地望著波光鱗比的湖鏡。
這裡曾經是一家人飯後最愛來的地方,卻只剩下形孤影只的他,五十年如一日,李元輝堅守這份回憶。
“李大爺,我聽說當時兇手昨晚最後一次案子,您和妻子返回了家中,好像淪落到了荒島,與史前生物、恐龍等共處了大半年,是真的還是假的?”林慕夏求證的問道。
“這個問題,老頭子我也在想。”李元輝望向天際,他唏噓的道:“年齡越來越大,腦子越來越遲鈍,可我總覺得那大半年像虛無飄渺的一場夢,可如果說它是夢,為何又能一夢半年有餘?連同我妻子一併入夢?這份經歷的真真假假,已經不重要了,過了五十年,我早已過了有困惑就一定要解開的年齡。”
聽他說完我頗為受益,問道:“那您覺得,什麼才是重要的呢?”
“重要的是,我那份明知不可能的等待。”李元輝略有傷感的道:“我每一天,都全神貫注的望向湖水,期待著阿明的小手推動我說,爸爸,媽媽喊你回家吃飯,也期待著妻子能溫柔的伏在我肩前,說,阿輝,你鬍子該颳了。我等,等到死就解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