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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意決道:“想等寧疏影。”
沉默了一會,裴奚貞道:“行吧,靈活點,看勢頭不對勁就溜,這不比平常……”手機傳來一陣忙音,老狐狸掛斷了電話。
背著洛寧遠跑了這麼遠的距離,我骨頭都散架了,便趴伏在方向盤上想好好歇歇。哪想趴了不超過二十分鐘,“砰——!”的撞擊聲傳入耳中,猛地感覺車子震動了一下,似乎有啥東西撞在車的後門。
我側頭一瞅,玻璃多出幾道狹長的裂紋,有張極其熟悉的臉緊印在車窗,鼻子還一個勁往外竄血。
洪連捷!
那晚在金色國度,落下天台的他果然沒有死,起初我還有些不敢相信洪連捷是二皇之一,此時對裴奚貞的話信了十分。紙醉金迷掌權者之一的坑皇,竟然又騎著沒有剎車的電動車撞上汽車。瞧他一副悲催的模樣,像極了流浪於荒山孤嶺的野人,頭髮亂蓬蓬的形似鳥窩,撕爛的衣服難以蔽體,倒是“超級防盜”還算完好。
該不會裴奚貞的烏鴉嘴靈驗了吧,敵方boss前來截殺?我匆忙掃視四周,發現除了洪連捷之外沒有別人,眼皮一跳,當即掏出槍,我搖下車窗將槍口對準坑貨的腦袋,“坑皇,不要說這是巧合。”
“凌舞賭神,別這樣,小心走火!”洪連捷跳下電動車,胡亂揉了揉有些變形的五官,他扯碎了衣服的布條抹乾淨鼻血,“那一夜,我們結下了深厚的情緣。你押上自己的命為了救我,本坑深深的感動,體會到了人間自有真情在。對你的隱瞞與欺騙,我深感抱歉,現在已了斷在紙醉金迷腐爛的生活。所以……”他低下腰,鞠了個九十度大禮,“請接受我,做你的朋友。”
洪連捷的表白……?他態度蠻誠懇的,無論是眼神還是表情,我凝望了良久,沒一絲破綻。
但我早已今非昔比,不再那麼輕易就會被忽悠住,“坑皇,友盡!”我瞄準他的腿間,冷笑連連的扣動扳機,“砰!”子彈穿過他的雙腿,打在後邊的草地,塵土飛揚。
洪連捷傻了眼,他不敢亂動,唯恐小丁丁下一秒會爆成一團血霧,他嘴唇哆哆嗦嗦的說:“凌…凌舞,我…”
我冰冷道:“你什麼你,雙手抱頭,走過來。”如果他敢造次,槍膛中的子彈將毫不留情射破其胸膛。
洪連捷委屈的道:“請信任我!”我抖了抖手槍,他鬱悶的照我說的話做,乖乖來到車窗旁。
這個時候,我藏在腰間的手早已握緊電擊劍,趁其不備,我忽地抽出並啟動,洪連捷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閃爍電弧的劍尖正中他脖頸。他的手腳不停抽搐,白沫就跟洗衣服似的呼呼外涌。坑皇的抗電能力還挺強,噼里啪啦的電擊聲足足持續了五秒鐘,我隱約嗅到了一股焦糊味,最終他眼皮一翻,軟倒在地。
打開車門,我將昏厥的洪連捷拖入車內,找了副手銬給他拷住。
紙醉金迷的掌權者之一落在我手中,敵人自然不可能對車和我輕舉妄動,感覺安全感頓時大幅度提升。我每隔幾分鐘就往紙醉金迷的方向望一眼,翹首以待寧疏影的出現。他隻身孤入敵方腹地,時間拖得越久,遭遇不測的可能性就越高。
……
旭日東升,金色光暈包卷著萬物,樹林中傳來杜鵑的啼鳴。
寧疏影出現的時候,將近八點,他每一步都走得很慢,極度疲憊。我按了下車喇叭,他的臉上溢著溫和笑容,待走近時,我發現其左肩的血跡乾涸,傷口與衣服粘連在一起,胸口以及大腿,還插了五張花色點數各異的撲克牌,盡皆入肉一寸有餘,幸好不是啥致命傷口。
嘴唇動了動,我想詢問這一戰的結果,又不知從何說起。
寧疏影嘴角翹起,他笑道:“險勝,斷Queen的四指,先去醫院。”緊接著,他躺在後車座昏昏欲睡,姿勢很銷魂,我這才注意這貨的左半邊屁股竟然切插了張紅心Q!我腦補著他和紅後的巔峰對戰,他向紅後擲出飛刀切斷對方四指的同時,紅後將紅心Q飛向他脖頸,寧疏影翻身一跳……奪命飛牌正中臀部。
城北的醫院我不熟,便加快了車速,坑皇洪連捷期間醒轉三次,根本沒精力理會他,被我無情的電暈。駛入城西範圍時,我便打好電話讓瘦猴攤主喊外科醫生準備就緒,花了近一個小時來到天南四院。
瘦猴攤主手持電擊劍看押著昏迷的洪連捷。
寧疏影左肩中的是流彈,肌肉骨骼沒被大面積絞毀,但起碼得半年無法使用。紅後的六張飛牌拔出時,留下了數道幾公分的傷痕,切口較窄,連縫合都不用。手術過程中,他需要輸血,念在同事一場以及他英武的舉動,我硬是沒讓醫生去血庫提冷藏血,我和他血型一樣,為他貢獻了500cc的鮮血。
此時已是十月下旬,秋末之際。
站在走廊,我看著的壽命還剩一個月左右的瘦猴攤主,稍帶傷感的嘆道:“老苟,對不起。”
“凌小哥,你這是說的哪門子話?”他露出無所謂的表情,嘻哈的笑道,“倘若沒遇到你,恐怕我老苟在吃骨灰吃死了吶!能多活這麼多天,感激你還來不及。得啦,你有事先忙,我老苟多扯咯,以後逢年過節的替我燒個紙錢。別當老兄我在下面受苦挨餓,有錢打點打點陰差,心滿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