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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發現場的嘔吐,就像教室中的打哈欠,會傳染的。
王遠河這一吐,他的幾名下屬紛紛彎腰對地,嘰里呱啦吐了好幾灘子嘔吐物。頃刻間,空氣中除了瀰漫的血腥味,就是堪比排泄物般難聞的味道。
阿咩噠的身體被法醫開膛破肚,薄薄的脂肪緊貼著皮膚被剖開,露出新鮮的內臟。裴奚貞嘀咕了嘴:“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他這一句無心的話,又導致兩名警員哇哇狂嘔,吐完後怨恨的瞪著老狐狸。
耗時三十五分鐘,法醫驗屍完畢!鑑證員取證完畢!
法醫唏噓道:“死者全身共計有五十四道傷口,除脖頸之外,其餘五十三道傷口幾乎在一分鐘切插完成,來自西南方向。但尚不足矣致命,脖頸處的動脈準確無語的被切斷,這年頭,紙牌都能當兇器了嗎?”
鑑證員手中提著三個透明的證物袋,左手的裝著一堆雜亂的牌,他將之提了提道:“左臂,四種花色的A、2、3;背脊,四種花色的5、6、7;右臂,四種花色的8、9、10;左腿,四種花色的J、Q、(除紅心Q);右腿,四張K;肛門,大小鬼;脖頸處,紅心Q。”他又輕提右手的證物袋之一,示意我們看過去,好像裝的紙牌盒與一張牌,他往西南方向努了努嘴,“距離死者所在的牆頭位置,橫移十米,發現拆掉的塑封與空紙盒,以及一張空白牌,同時有兩枚痕跡較重的腳印,由此判斷,兇手利用一副嶄新的撲克作案,對方的攻擊距離,按照勾股定理,為10.44米,此處風力為一級可忽略不計。”
“這麼遠,連衣服都能割破?”我道出心中疑惑,“大、小鬼與紅心Q還能插的那麼精準?”
“紙牌是特製的。”鑑證員將證物袋中一張剪成兩半的紙牌給我們看,他解釋道:“四個邊角的夾層處,均有底邊為兩毫米、腰為半厘米的金屬三角形薄刀片,保持平衡的同時,也增加了攻擊力。”
他又將右手的第二個證物袋翻向我們,發自內心的笑道:“裡邊裝了他的筆記本與錄音筆,有篇今天新寫有待發布的成稿,關於小林的女警門真相報導,然而卻是有利於她的,為其正名。”
林慕夏與天南市大部分法醫、鑑證員都有交情,我能理解這鑑證員開心的原因。
“這證物,我們可以看吧?”我將手伸向他,“這案子雖然是才發生的,就在城北分局眼皮子底下,但前些天我們手裡接的案子與此案兇手的手段近乎一模一樣,均為一張致命的紅心Q,所以……連環作案,查案權屬於D.I.E。”
鑑證員看向王遠河,後者點點頭,他卻饒過我將證物袋遞給裴奚貞,轉過身沖我輕語道:“這篇報導公布出去,估計她在社會的負面影響將不復存在,可以復職了,你打算啥時候找回小林。”
第一百五十三章:人肉凌宇!
“一定會的,那天,不會太遠。”我目光堅毅的道,這是第一次沒有刻意逃避,或許阿咩噠的出現,喚醒了我內心深藏的責任心。
裴奚貞看完有待發布的報導,將之遞給我,事關林慕夏,所以我身心投入的看了三遍,阿咩噠為了抵消被我發現的罪狀,看來挺用心的,講了女警門中的主角,是蘋果會所一個叫思甜的女接待,長相與林慕夏撞臉,經過暗訪,得知幕後推手乃是曾經某件案子的犯罪嫌疑人心中對她有所記恨,在會所偶遇思甜,想到此計,大肆宣揚這件憑空捏造的事情,隨後給了思甜一筆錢讓她遠走高飛。
我鬆了口氣,感覺渾身毛孔舒暢,林慕夏這回徹底洗白。
望向阿咩噠的屍體,追其根源,因侮辱我父親而被我打倒在地那刻開始,我們的命運軌跡自此發生了改變,阿咩噠倒霉了一段時間,風光了一段時間。這位無冕之王做了如此多虧心事,卻在贖罪時遭受報應。
“裴部長,對於這名記者的死亡,我有點疑問。”吐得快要虛脫的王遠河此時恢復了元氣,他走向我們,“死者是怎麼出現在三米的高牆,為什麼牆內的前半身,也被插了紙牌?我覺得有人在警局內部與兇手裡應外合。”
他的意思很明顯,寧疏影以飛刀聞名於警界,飛牌與飛刀從某些方面,攻擊手法有些近似……
裴奚貞站在那望著後門這道高牆,深思良久,他右手抬起拔了個根鬍子,笑道:“小宇,你給王隊解釋這兩個疑點,如果做不到,嗯……現在回D.I.E打辭職報告吧。”
“頭兒,自己想不出來,不帶坑我的啊!”我欲哭無淚的道。
老狐狸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給你五分鐘時間,現在開始計時。”他甩了甩胳膊,笑吟吟的瞅向王遠河。
嘆了口氣,我很清楚殺害阿咩噠的兇手僅有Queen一人,但心晴的夢境,我無法對外界說。此時唯有找到合理的答案去解釋王遠河的疑惑。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有抱怨的時間還不如多查探查探阿咩噠遺留的蛛絲馬跡。我走近牆壁,認真的瞧了瞧。
後門的牆壁有挺厚一層灰塵,留有阿咩噠向上攀爬的痕跡,不是短距離艱難向上一點點爬,每一個印記跨度很大,我判斷阿咩噠在很緊急的情況下才做出此舉。阿咩噠身高一米八左右,彈跳力好點的話,跑跳中伸起手,能夠扣住牆頭,籍此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