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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過了十數個呼吸,敵方四人行動很快,首當其衝的僱傭兵似乎眼神極好,引領者後邊來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但這人忽然停住,嘰里咕嚕說話很大聲,不知他在念叨啥,我側起耳朵凝神傾聽,竟然不是英語。身旁的林慕夏眨了眨眼睛,竊笑道:“原來法國人,他好像說找不到路了。”
法語……裴奚貞稍微懂些,不過他藏的位置不好,一句沒聽清,等著多功能警花的翻譯。林慕夏聽了會,她接著道:“後邊的兩位僱傭兵叫博諾和塞薩爾,最前邊的叫埃里克,他們貌似卡住路了,爭論著應該走哪邊。”
老蔣閉起一隻眼睛,全神貫注的凝視狙擊鏡:“不應該啊,為何會出現找不到偶數的石樁?”他的手搭住扳機,控制著角度來回掃視,頗有一股久經沙場的軍人范兒。
林慕夏探出腦袋望了一眼,她輕笑道:“我懂了,記得來的時候男神指過一具白骨嘛,因為它踩倒了底端沒固定的石樁而殞命。而他們此時所處的位置,正是那處。這一次機關變動的正確軌跡,恰好途徑這點。這個意外並不在葵花鸚鵡傳回影響的範圍內,四人不知所措,產生了爭執。”
“夠倒霉的。”裴奚貞笑呵呵的道:“不急,咱先稍作休息。對了,老蔣,如果發生這種情況,有啥應對的辦法沒?”
蔣天賜憨憨的嘆道:“以前沒遇到過。我覺得只要關上石門再重新打開一次,讓通行路線改變就能解決。”
中途發生的意外,無論是我們還是敵方,都始料未及,然而他們並不怎麼輕快,博諾、塞薩爾、埃里克風急火燎的模樣,法國人的優雅形象蕩然無存,倒是捕蛇者挺淡定,任由隨同的三人吵來吵去,他樂得清閒的盤膝坐在石樁,猶如老僧入定般,不理會外界的事。
終於,埃里克忍不住了,他憤怒的指著博諾和塞薩爾,然後沖了出去,身形落在其左側的石樁,倆戰友捂住眼睛不敢看埃里克的慘幕,捕蛇者亦是抬起頭睜開眼望去。結果待埃里克穩住時,石樁沒有倒,他興奮的跳起身嚎叫了聲,嘶啞的嗓音迴蕩在偌大的玉衡石室。
“林大腳,這仨法國佬現在說的啥?”我掏了掏微癢的耳朵,語言不通,心裡干著急。
林慕夏臉色平靜的道:“埃里克說,他便是奇蹟!博諾罵了句:WQNMLGB。塞薩爾在哼歌。”本來我不想笑,看見她面無表情訴說這仨人對話,我差點井噴了,捏住鼻子控制道:“法語中有中間那句罵人的話?”
“有的。”她道。
裴奚貞沉寂著臉,他打了個響指,“老蔣,射他腳前。”
“且先等一等。”蔣天賜憨憨的搖了搖頭,他的視線離開狙擊鏡,“我確實發現了埃里克幾人原本的路線該經過石樁的,但他狗急跳牆,往偏的方向挪動,雖然石樁沒倒,但他已然離死不遠了。”
“怎麼說?”我們疑惑的道。
“一步走錯,滿盤皆輸。”老蔣的眼睛有點酸澀,長時間凝目很傷眼,他邊揉邊道:“通常的情況,誤走了一步,所選的石樁依然穩固,接下來,石樁四邊依舊有銳器為偶數的間隙,按此走兩步、三步……可能都會穩固,但絕不會抵達搖光墓室。因為走錯的時候,以防闖墓者身手敏捷在石樁倒地前反跳回來,這些陷阱仿佛偽裝成了正確的路線,一步步接近的死亡邊緣。心中抵消安全顧慮,邁過下一個銳器數目看似為偶數的間隙,石樁轟然栽倒,防不勝防,連反應的時間都來不及。”
“門門道道好繁瑣。”林慕夏有些懵,她敲了敲石地嘆道:“古人的智慧哎,地下布置一座大型的機關,需要多精心準確的設計,才得以維持一千數百年而依然堅挺呢?古代的華夏兒女,無論哪個領域,絕對爆外國番邦十條街……”
老蔣不屑的道:“數千年來自己人在窩裡打打殺殺,戰亂橫生。消耗的兵力和財力,夠征服幾遍地球的了。”
“精闢。”裴奚貞讚嘆道,旋即他手中的望遠鏡一抖,險些掉落,“目測埃里克要掛。”
我們不禁探出頭,恰好趕上埃里克隨著石柱傾斜,饒是以他僱傭兵的素質,仍然在放鬆的狀態下難以抵擋危險悄然降臨,他還在數著前方間隙的銳器,腳下的石樁忽然癱倒,待他意識到危險時,急速轉身向身後一米遠的穩固石樁跳去,卻為時已晚!埃里克的手扒在石樁邊緣,發出一聲痛楚的哀嚎,身體已然被七八柄銳器刺穿!
蠕動了幾下,埃里剋死透。博諾與塞薩爾嚇得往後一退,好懸跌落,然後懊惱的罵了句“見鬼!”他們六神無主的看向捕蛇者,尋求意見。捕蛇者瞥了眼埃里克的屍體,搖了搖頭,他小心翼翼的沿著原路,帶兩名僱傭兵,一個接一個的石樁跳回了玉衡石室的門口。
“兵不血刃,兇手是二王子。”老蔣放下AWM狙擊槍,抱著一副看好戲的心態。
然而我們身心放鬆了沒多久,“噗、噗……”對面傳來了石門閉合的粗擦音,緊接著石門再度打開,我親眼望見玉衡石室的陷阱內,有一部分石樁稍微動了動,這個過程約有兩秒,那些石樁靜止,還是位於原地,恐怕底端已由固定狀態轉換成觸之易倒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