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6頁
此刻,我突然開始患得患失,彼此相互動了情,而斷命老人占卜的準度均與現實遙遙呼應,想到他那句“相剋的情劫是最難化的一種劫數,動輒香消玉殞!”我便寢食難安。
過了五、六分鐘,林慕夏走出了半仙鋪子,她發動車子駛向街尾,那邊離她家近一點。
我後腳便發動車子開向了半仙鋪子,熄火後,我敲動門板道:“斷命老人,開門。”
“師父他老人家睡黃昏覺了!”小釘子推開一道門縫,道:“一般要睡到八點半,哥哥晚上再來吧。”
媽的!這頂多半分鐘不到,斷命老人竟然睡著了!我探入一隻手,摸動小釘子的腦袋道:“那位走了不久的姐姐,她來這因為什麼事呀?”
“師父說了,保護客人的隱私,絕對不能透露給第三方!”小釘子義正言辭的道。
我投其所好的道:“你還想吃糖葫蘆不?紅彤彤的山楂,又大又圓,嘖嘖,酸倒了牙哦。”
“真的?天南有這等好吃的糖葫蘆?”小釘子抿動嘴皮,他咽了口吐沫,道:“不行。”
“送你五根!”我豎起五指,誘惑的道:“如果你把那姐姐的事告訴我,哥哥我將雙手奉上超級好吃的糖葫蘆!”
小釘子終究是小孩,他抬起手意動的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我順勢道。
小釘子將信將疑的道:“但你要先買糖葫蘆給我。”
“嗯,現在就去買!”我翻了個白眼,小釘子學算命有點浪費了,真應該去學做生意。我開車來到東街與市中心接軌的地段,每當路過此地時都能看見路口有個賣糖葫蘆的大媽,有次和心晴買了根,味道至今回味無窮,想想嘴裡都流涎水。這才六點多,天色還不黑,大媽依然在老地方,僅剩七八根。我付完錢,挑了五根好的糖葫蘆,返回了三清街的半仙鋪子。
“啪——啪——啪!”
我走近門前時,耳中傳來了清脆的拍板聲,像有人拿木板砸東西似得。斷命老人睡黃昏覺,那這聲音是……?我誤以為離開的這段時間出了意外,情急之下,便一腳踹開了門,連纏在門板的鎖鏈都摔落在地,結果眼前的情景卻讓我大驚失色,小釘子趴伏在一條長板凳上,斷命老人手持一根竹板子,臂膀揮舞,不停地打愛徒屁股。
“師父,我錯了,再也不敢了,嗚嗚。”小釘子不敢掙動,只能哭喊求饒,眼淚鼻涕濕了地板。
我衝上前抓住老頭的胳膊,道:“斷命老人,你打他幹嘛!”
“沒出息的東西!”斷命老人仍掉竹板子,他氣急敗壞的道:“就因為五根糖葫蘆,想賣了問卦者的事,他這還沒接班,等老朽兩腿一蹬死了,那他不得能上天了?寧可廢了他,我也不要抵擋不了誘惑的人傳承化天卦術。”
“您過於言重了!”
我心中愧疚,瞅著受驚的小釘子,道:“小釘子畢竟是個小孩兒,咱別用大人的眼光看他可好?何況他之前是乞丐,吃不飽穿不暖的,單純的想吃個糖葫蘆!沒必要上綱上線的,他一沒偷而沒搶,退一萬步說,您要追究責任,真要打的話,就沖我屁股來吧,我拿糖葫蘆誘惑他的。”
小釘子撲住斷命老人的大腿,道:“師父,您別把我逐出師門好不好?”
“髒死了,鼻涕拉哈的抹了我一褲管子。”斷命老人冷哼了句,他嘆息的道:“小釘子,你想吃什麼,和師父說。但今天的事,涉及到我們這一行的原則,最忌諱因貪念而向第三方透露天機,好在凌宇不算外人,你想,如果被一個不安好心的人知道了所敵視的命數、運勢或者卦象,將引發多嚴重的後果?這事兒不和你計較了,謹記守口如瓶!”
小釘子如蒙大赦的道:“多謝師父開恩!”
“這些糖葫蘆……”我朝斷命老人詢問道:“仍了?”
“浪費是可恥的!”斷命老人鼻子湊近嗅了嗅,他消氣的道:“小釘子,你把糖葫蘆離到湯碗裡,為師今晚給你做好吃的。”
小釘子破涕為笑,他接過糖葫蘆走向內院。
“斷命老人,您不是睡黃昏覺麼,為毛突然醒了?”我尷尬的道:“好懸坑了你的徒弟,抱歉。”
“老朽打小釘子不過想扶直了好苗子,若長歪了是我化天一脈的損失!”他掀起衣服坐向椅子,停了數秒道:“因為林慕夏的卦象,我翻來覆去睡不安心。老朽看不見物體,但能大致觀到人的命之本源,你的重水與她的無根火,有纏綿之勢,彼此動了情念,程度深到分割不開!如果硬拆,將支離破碎,只能順其自然。最值得重視的一點,水火互克的情劫很快將要降臨,你們要提前做好準備啊。此外,你當初的桃花劫雖已化無,凋零的花瓣散落在你觸摸不到的地方,你的命之本源的重水之上,浮了株僅有兩枚果實的紅桃樹,紅桃子隱有成熟的趨勢,它們乃是應劫而生,熟了時必將經曆命數的一劫。”
“凋零的花瓣?應劫而生的紅桃子?”
我聽得雲里霧繞的,現在腦海中想的全是林慕夏,斷命老人因為她的卦象無法入眠。我推測這絕非小問題,狐疑的道:“斷命老人,您把林慕夏的卦象說於我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