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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出發前,裴奚貞去供奉前輩靈牌的英雄堂,取來了一個錦盒,我好奇的問這是啥玩意,他神秘兮兮的道:“鎮門之寶。”接下來他讓關薄雲脫掉外套和褲子,然後將錦盒打開,一件約有毛衣厚的連體衣顯露而出。
寧疏影湊上前,手捏住衣角搓了幾下,他眼神炙熱的道:“刀槍不入。”
“沒錯。”裴奚貞沉吟的道:“這件輕靈的避彈衣,是三年前破獲的一樁盜墓案所繳獲的物品,被我給爭取了過來,我做過測試,除了狙擊槍的最大威力有效範圍內,穿上它,幾乎可以避免死亡的威脅,如若被子彈擊中,承受的攻擊將會由點擴散成面,將威力平均癱倒身體各處。但不是絕對的,只要不是頭顱,所受最嚴重的傷害不過斷根骨頭罷了。”
能有這麼神奇?見狀,我身手拿起衣服輕輕拽了拽,發現彈性不錯,材質似乎是用軟金屬絲縫製的,若真如老狐狸所說,這件避彈衣,完全拋除了傳統避彈衣的笨重與抗彈能力,我不禁慨嘆起古人的智慧何其偉大!
關薄雲穿上了連體避彈衣,將外套、褲子,況且現在是冬季,任誰也瞧不出來他做了防彈措施,他微微的頷首道:“謝謝你的守信。”
“不必謝,既然承諾,就該如此。”裴奚貞又遞給了關薄雲微型監偵設備,要求他戴入耳蝸,隨時聽從林慕夏的指示。這玩意是當初林慕夏還在情報科時,老狐狸從她手裡搞來的,第一個使用對象是蔬菜狂魔楊斌。
準備就緒,我們乘車來到溧陽路,裴奚貞和關薄雲是這次悼念活動的主角,而我和林慕夏、老蔣、寧疏影四散在周圍,六個人之間保持暢通的通訊。約在將近十點的時候,這條路段的人群猶如螞蟻般密集,裴、關二人落座在交行門口搭建的台前,旁邊還坐了幾名遇難者家屬代表。
關薄雲象徵性的照著手稿,一邊抹眼淚,一邊發表了長達二十分鐘的感言,深感痛惜。緩了緩情緒,他將話筒遞給旁邊的遇難者家屬,無非講了些這些年過得有多清苦,發誓一定要嚴懲兇手!接下來的二十分鐘,都是遇難者家屬的代表在講話,裴奚貞臉上煞有其事的流過一抹哀傷。一段段曲折的苦情故事,將這次活動催向了高潮,真是聽者傷心、聞者流淚,市民中不少老大媽都痛苦流涕。
重頭戲來了,活動進行了最後一項,裴奚貞代表警方,公布十二劫神成員的信息以及現狀。花了足足兩個小時,他說的舌頭都打卷了,終於從姜子牙說到了錢宿興,十二名劫匪混得風聲水起,然而最終的結局卻令人大跌眼鏡,但他們犯了眾怒,不少人揮拳狂喊“殺得好!”裴奚貞搖了搖頭,最後道了句:“我們警方,會嚴懲行兇者的,因為紋身屠婦,逾越過法律,從而達成目標,倘若人人如此,這個社會還有什麼安全性可言?”
群眾分成了兩派,一派是力挺劉玉的,甚至將之當作與美國超級英雄相媲美的人物,美其名曰:“紋殺女”!另一派則是理性的看待這件事,劉玉的做法固然大快人心,但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力挺裴奚貞的發言。
活動的第一回合就此結束,劉玉從始至終沒有出現。我們並沒有灰心,因為活動還有第二輪,定於晚間八點,參與的群眾需人手持一根祝福蠟燭悼念死者。
吃過了晚飯,裴奚貞特地把我們叫到一起,他凝重的道:“白天,劉玉也許礙於容易暴露的危險,沒有現身,不過晚上就另當別論了。視線可見度低,人群嘈雜,如果在背後下黑槍,很難查出。要我是劉玉的話,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晚上,你們在四個點好好盯著,一旦有情況,及時通知其餘的人。”
“行!”
……
八點,參與活動的市民較之白天,少了近三成。值得欣慰的是,場面依然壯觀,一條街,站滿了人,無論男女老少,手中均捧著點燃的蠟燭,無數個微弱的光點匯集在一起,竟然使得這片空間再無黑夜的冰冷,被充滿人情味的溫暖取而代之。林慕夏的聲音透過通訊設備傳入耳中,她暗暗咂舌道:“這個情景,重現了08年汶川地震後的天南夜晚。”
“活動開始了,咱們把眼睛都放亮一點。”裴奚貞提醒道。
約過了四十分鐘,悼念活動接近了尾聲,頂多再有十分鐘結束,我不禁失望的嘆了口氣,“劉玉今晚還會來嗎?”
“年輕人就是浮躁,不要放鬆警惕,堅守到最後一刻!”裴奚貞沉穩的道。
溧陽路陷入了安靜,全場鴉雀無聲,這是市民自發性的表現,悉數垂頭持蠟,沒有一人大聲喧譁,忽然間,異變突起!
“砰——!砰砰!”
連續的手槍響聲劃破了傷感的祝福氛圍,人群中開始出現了慌亂。聽到槍響,我第一反應是掃視自己負責的區域,沒有異常,便望向台前的關薄雲,他應聲倒地,嘴裡吐出一口殷紅的鮮血!
腹部中彈!左胸中彈!大腿中彈!
所幸子彈沒擊中脖子以上的部位,D.I.E的鎮門之寶夠靠譜,他的身體沒被穿透,但也受創不輕,裴奚貞安排武警將之送入救護車,並示意市民不要驚慌,保持冷靜,不過這等於白說,一旦現場失去控制,就像光棍見了寡婦,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