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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的瞳孔,像是隔了一道無法穿透的膜,似乎有種心無雜念的感覺,仿佛做了某個決定義無反顧般。
我把林慕夏拖到一旁,低聲道:“大腳,你有沒有覺得珍珍的表現很反常?”
“最不正常的就是她表現的太正常了……可能想尋死。”林慕夏擰緊了眉頭,她蹲到珍珍的身側,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身為人母,你還有天大的責任把寶寶養育成人。孩子沒了你,以後將流離失所,任人欺凌,我想,你也不願意看到這種情況發生,對吧?”
“孩子,不是我的……”
珍珍一語驚人的道,她手推動,將嬰兒送入林慕夏的懷中,她自嘲的笑道:“我突然想起來了,在生產那天,疼痛中並沒有聽到寶寶的哭聲,緊接著我氣虛暈了過去,醒來時阿川在床邊守著,他指著小床內的嬰兒說這是我們的兒子。現在我才明白,當時我難產,阿川選擇保住了我的命……”
“什麼?!”
我們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林慕夏問清楚了珍珍生產的那家醫院,打過電話確認了一下,珍珍的確難產,小孩在離開母體前就死了。我先讓王遠河穩住珍珍,千萬別讓她做傻事。然後和林慕夏、老蔣前往榮川家中搜找,看看能否找到關於忍者神龜的線索。
每個房間幾乎搜了一遍,包括死角、縫隙、衣服內,沒發現任何東西,僅找到了一份珍珍數年前患有憂鬱症的病歷。我們準備放棄時,老蔣的視線鎖定了空調,他個頭高,探出手在上邊摸了摸,碰了一手灰,他乾脆雙手掰住空調,往上一提給它卸掉了,緊接著掉下來一張對摺疊好的紙,別說,還真有了收穫!
我們撿起了紙打開閱覽,發現這是一份簡易的合同書,是榮川和魚晴悠簽訂的,大概內容是魚晴悠想以二十萬塊錢將新生的嬰兒賣給榮川,但他拿不出這些錢,只好免費替魚晴悠打工,直到他所創造的價值與二十萬持平時,重新獲得人身自由。但榮川禁止將機密暴露給外人,如若不然,將牽連全家。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啊。”林慕夏收好合同,她搖頭嘆息道:“榮川深知魚晴悠的手段,他擔心被警方抓住泄漏秘密,怕魚晴悠遷怒於妻兒,所以想一死了之,保全家人。榮川算個好老公,珍珍與孩子之間,因為難產,選擇了前者,又怕珍珍傷心,簽了賣身契換來嬰兒,但他也同樣毀了不少家庭。”
“矛盾綜合體。”我心中難免有些失望,好不容易抓到的忍者神龜成員,卻橫死當場,突破性的進展再次中斷。林慕夏思索良久,她以防珍珍憂鬱症再犯,聯繫到珍珍的家人,提議辦完榮川的喪事後,讓他們女兒住一段時間醫院觀察,必須時刻有人陪護。
我們仨空手而歸,在街邊填飽了肚子,返回D.I.E。來到辦公室時,情景嚇了我們一跳,寧疏影滿身是血坐在電腦旁打遊戲,稱得上是浴血奮戰!經過詢問才知道,這血不是他的,不小心丐幫成員濺射的,好在沒死人。
天南各大分局近日有得忙了,通宵審訊抓的各路丐幫人士,又聯係數百名殘疾乞丐的家人來接取。今天是摘星手三日之約的最後一天,想必關於忍者神龜事能有點意外的線索,所以我早早回了家,徹夜難眠,緊盯著窗台的位置,期待摘星手的身影出現,熬了一晚上,他仍然沒露面。約在凌晨五點的時候,我以為摘星手沒辦到不好意思來了,打了個哈欠,昏昏欲睡。
……
七點時,天空中一聲響雷炸起,將我從睡夢中驚醒。旋即,豆大的雨點撒落,我急忙爬下床去關窗戶,發現玻璃上竟然粘了一張紙條!已被雨滴稍微打濕,一定是摘星手留下的!我小心翼翼的把它弄掉,查看上邊的字跡。
“藍紋街,35號巷子,井蓋。”
寥寥十個字,我驚住了,市中心藍紋街與三十五號巷子的交匯處的複合井蓋,便是心晴失蹤的地點!摘星手提供了這條線索,意味著我們D.I.E有必要去一趟。我給林慕夏和寧疏影打了個電話,相約在心晴失蹤處匯合。沒顧得上吃早餐,我拿起老媽的車鑰匙,匆匆跑到車庫,發動車子奔往目的地。
林慕夏的家離那比較近,她和寧疏影先趕到一步,我到了藍紋街時,二人躲在屋檐下,一手豆漿一手油條,吃得不亦樂乎。天陰的厲害,傾盆大雨澆灌而下,水流通過複合井蓋,嘩嘩的流入下水道。
“別吃啦,林大腳,你給我撐著點傘。”
停好了車,我站在複合井蓋前,林慕夏直接把她的雨衣披在我身上,她莫名其妙的道:“大清早的,叫我們來啥事?”
“摘星手留了張字條,寫了這個地點,具體我也不清楚,先打開井蓋瞧瞧。”我裹緊女式雨衣,小得讓我有點難受,蹲下身扣住複合井蓋口,奈何有水的存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沒能撼動其分毫,寧疏影叼住半根油條上前幫忙,最終我們合力將井蓋成功開啟。
雨沒下多久,下水道中的積水並不深。我瞅了瞅,黑乎乎的啥都看不清楚,但積水越來越多,再晚一會兒,就算真有線索,也得被沖得一乾二淨。我來不及多想,索性爬入了下水道,現在水僅能沒過腳腕,鞋子瞬間灌透。我掏出了手機,打開閃光燈在下水道照來照去,發現數米外的水面上似乎漂浮著幾塊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