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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狠狠地拍死手背上的蚊子,“媽的,真難找啊,沒想到竟然直接寫了衣冠冢。”
“祈禱裡邊別是內衣就行。”裴奚貞雙手合十嘀咕道,跟條老神棍似得。不過掘人墳墓,甭管對方是死是活,畢竟有傷天理。
所謂的衣冠冢,其實分為兩類。
第一類,葬有死者的衣冠等物品,並沒有死者遺體的墓葬。這是因為死者的遺體無法找到,也許已葬在另一處,就於此地設衣冠冢以示紀念;第二類,生基,生基並非人死後所建,是在活的時候為了給自己消災祈福,而埋葬的生人衣發等。
我揮動摺疊的鐵鏟,裴奚貞負責刨開硬土和石塊,塵土飛揚的挖開了朱曉燕的衣冠冢。
此刻天色已經黑透,我把強光手電筒放於離得最近的樹叉子上,照著這邊。不僅如此,手裡也拿著一隻。裴奚貞似乎刨到了一個硬物,聽聲音像金屬,他放下工具,雙手拿小刀慢慢的把土剔開,露出了金屬箱的輪廓,待我們合力將其搬到地面時,我注意到這是一個正方體,邊長約有30cm,不過表層卻鏽跡斑斑,有些年月了,這十有八九是五年前朱曉燕埋入的。
挺沉的,似乎裝了不少玩意。
我捧起金屬箱,使勁的晃了晃,感覺小物品居多。
鬱悶的是上了一塊大鎖頭,撬鎖專家林慕夏又躺在醫院,我們想打開金屬箱,唯有暴力破除。
“小宇,你手槍借我用用。”裴奚貞探出手道。
我掏出手槍,翻了個白眼說:“頭兒,你不是有嗎?”
“洗完澡換了身衣服,忘記帶了。”裴奚貞接過手槍,打開保險,把鎖頭掰起來,他拉著我走出了五米遠,將槍口壓低,瞄準鎖孔,“砰!”的扣動扳機,子彈傳入鎖孔,這時,破壞掉的鎖頭“啪”地一下自動彈開。
我走上前把廢鎖摘掉,掀開了金屬箱的蓋子。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個塑膠袋,我拿在手中看清裡頭的物品時,額頭升起黑線,“頭兒,你猜對了,確實有套內衣。”
“……”裴奚貞移開視線,繼續翻動,這金屬箱中的物品挺雜的,有高檔的化妝品,也有一包衛生巾,貌似朱曉燕立此衣冠冢的確如她閨蜜所說的揮別過去。我們把無關的物品分別放在墳前,金屬箱漸漸空了。這時,我拿起一個袖珍的紅色首飾盒,輕輕掰開,是一枚鑽戒,觀其成色,起碼得有兩萬多塊錢,心說朱曉燕還真捨得。鑽戒的旁邊,放有十枚指甲,能有一公分的長度,並且塗過指甲油,但由於間隔時間太久,已經化為碎屑脫離了指甲。
我側頭看見裴奚貞手裡拿著一個可愛的眼鏡盒,裡邊裝的並非眼鏡,而是一撮長長的頭髮,是朱曉燕削髮為男前的紀念。
值得一提的是,裴奚貞沒有把它隨手擱置,反而把眼睛盒放入皮包。他一定有別有用意,我懶得問,繼續掏金屬盒,咦?這好像是一個小泥娃娃,我把拿起來對著手電筒一瞅,恍惚間看見娃娃笑了下,我揉動眼睛,它還是之前的固定表情,萬沒料到我還能出現幻覺。
它是金黃色的,一雙肉嘟嘟的腿間有個“犄角”,性別是男的。
裴奚貞眼色一凝,他錯愕不已的道:“泰國的古曼童?”
“啊?這是什麼東東?”我好奇問道。
“古曼童來自於東南亞,起源似乎是泰國,它有一百多年歷史的法物。稱為“金童子”。佛法淨化過的小孩骨灰和一些佛教聖物製作成為孩童的模樣,通過僧人與法師的加持,使墮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鬼魂入住,交與善信供養,可以保家宅平安。”裴奚貞簡單的介紹完,他回顧的說:“我帶女兒和小願到泰國旅遊的時候,對這種文化特意關注過,本來想買的,不過晴晴覺得不舒服就沒有買。後來我問其緣由,她說商家為了牟取利益,許多古曼童早已不是當初的煉製手法,就算有嬰靈,也是惡靈,這就不能稱為古曼童了,而是鬼曼童,供養了只能招來災禍。”他凝視著我手中的金色古曼童,“瞅這做工,表情栩栩如真的,是正品。”
我詢問的道:“頭兒,正品和仿品除了邪乎的嬰靈,還有區別沒?”
“價格貴的離譜,還有材料,別以為單純的是泥土。”裴奚貞探出手指撫動古曼童的表皮,他唏噓的道:“法師古曼童主要是以已故小孩的骨灰為主;寺院古曼童是七處墳場土、七處蟻穴土、七處蟹洞土……等等一堆,老子記不清了,觀其鍍金的賣相,這屬於‘佛童子’。但是……”
我把玩著古曼童,“佛童子?七處墳場土想想就恐怖。”
“法師古曼童與寺院古曼童,相輔相成,基本上這麼大個的,均是成對賣的。”裴奚貞若有所思的道:“朱曉燕或是她的關係圈,肯定有人持有另一個,是寺院古曼童,一樣的款式,顏色灰黑,女孩模樣。”
我猜測的道:“難道持有另一隻古曼童的,是真的西門望東?”
“不曉得。”裴奚貞恭敬的把古曼童放在墳前,把它的臉背向我們,他嘆息的說:“供養的就這麼埋了,小孩會不開心的。”
我毛骨悚然的道:“方才我模糊的看見了古曼童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