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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街的街頭,有一輛救護車橫在道路中間,這正是劉玉劫走的那輛。裴奚貞讓老蔣暫時停車,我們下車跑到救護車探查了清楚,空無一人!在旁邊一家打烊的店鋪前,坐了一個邊打電話邊抽菸的中年男人,“喂,警察同志嗎?我的車被人搶走了。”聽上去他在打電話報警,林慕夏走上前稍微問了幾句,她走回來道:“劉玉搶了輛計程車,帶關薄雲跑了。”
裴奚貞冷冷的道:“繼續追!”
原本只需十分鐘便能追上的相對距離,由於劉玉狡猾的七拐八拐,我們竟然追逐了四十分鐘,仍然在屁股後邊吃灰,隨著卜箋簞一次次機械般的匯報,老蔣駕駛軍用越野已然駛入了城東的區域!忽然,他減慢了車速,緩緩的向岔路口行去。
“老蔣,咋了?”我好奇的道。
蔣天賜憨憨的道:“唉!沒有油了,去加個油。”
此時,我們均心急火燎的狀態,跟蹤了一路,劉玉中途連搶帶騙,換了四輛車,她詭異的行車路線,把我們都繞懵了,這貨……究竟想去哪裡?老蔣給車子加好油,繼續按照卜箋簞的提示追擊。然而這次劉玉沒再改變路徑,一往直前,終於,卜箋簞解脫般的道:“U7328的B端在天南二院停住了。”
她這句話仿若天籟般,讓我們緊繃的神經稍有緩解,得虧劉玉停住了,不然……還沒追到自己先累死在了半路。劉玉的落腳點是林婉婉工作的醫院,我並不擔心,今天林婉婉是白班,這個點她在家呢。
裴奚貞聯繫天南二院的院方,得知一個女人帶著一個昏迷的老年男人來到醫院,女人先是拜託給醫護人員將老男人送入了急救室,然後獨自前往婦產科……五分鐘後,直到我們抵達二院時,卜箋簞仍然回復道,“B端仍然在天南二院!”
我們剛進入醫院的一層,瞧見兩名護士在交頭接耳的議論,其中一個我認識,之前林婉婉經常插的“眼睛”——姜琪琪。她看見我,便小跑了過來,羞答答的叫了句:“姐夫,來看婉婉吶?她今兒個白班。”
她話音一落,我只感覺一道陰冷的寒光掃過背脊,不用想也知道源自於寧疏影。“姐夫”這詞……徹底把我推入了萬丈深淵。
裴奚貞瞅勢頭不對勁,便擋在我與寧疏影之間,他道:“先辦正事,兒女情長放一邊。”
“咳,姐夫,你是警察吧?”姜琪琪豎起手指著天花板道:“樓上出大事了,有個瘋女人強闖婦產科,拿刀逼著主任翻找了一會資料,然後沖入急救室,把參與急救的同事都攆了出來,只留下她帶來的老男人,門被反鎖住了。”
“啥情況?”
裴奚貞錯愕不已的道,這才幾分鐘的功夫,便發生如此大的變故,劉玉欲要加害關薄雲,好端端的跑到婦產科整啥么蛾子?我們滿頭霧水的來到急救室,老蔣試探性的推了推,門紋絲不動,緊接著他抬起腿,大腳丫子猛地奔門踹去!
“砰——!”
門似乎在裡邊被堵住了,老蔣充滿爆發力的一腳,仍然無法撼動,門僅震顫了幾下。
“老蔣,算了,先等等再說。”裴奚貞擺了擺手,他低聲道:“慕夏,你去婦產科把那位主任叫過來,了解下劉玉此行的目的。”
我扒在門縫上往裡瞅,用盡渾身解數也沒看清急救室的情況,但裡邊清晰的傳出劉玉悽厲的笑聲,時而她又悲慟的哭泣,轉換的頻率有點快,難不成紋身屠婦瘋了?關薄雲如枯木般,一丁點動靜沒有,唯有兩種可能,一是還在昏迷中沒醒,二是我們來晚了一步,已讓劉玉殺害。
很快,林慕夏領著婦產科的牛主任匆忙趕了過來。我疑惑的道:“這女人跑婦產科找了什麼資料?”
心有餘悸的牛主任臉色煞白,“呃!”“呃!”“呃!”她一個勁兒的打嗝兒,顯然是受驚過度,還沒從驚慌中解脫,脖子上映著一道紫紅的刀印子,方才持刀闖入婦產科的劉玉一念之間便可以決定牛主任的生死。
裴奚貞眼珠子轉了轉,他繞道牛主任身後,衝著她背後猛地一掌拍下,“啪!”
身子一顫,牛主任終於止住了打嗝兒,她深呼了兩口氣,“這女的,叫劉玉,很多年前她在二院降生的,她之前闖入我辦公室,查找了她出生的檔案。”
“她家不是城西的嗎?劉向東夫婦怎麼選擇在城東的二院生產?”林慕夏若有所思的道。
裴奚貞突然插了句,“關薄雲醒了!”
除了林慕夏,我們不約而同的扒在門縫前,側耳聆聽聽著裡邊的動靜,只聽見劉玉譏笑道:“關薄雲,你是怎麼狠下心眼睜睜看著我媽被歹徒殘忍的殺害的?你又是如何心安理得拿著敲詐來的錢,逍遙自在的?為了求自保,為了減刑,你竟然聯合警察,誘我現身!想斬盡殺絕,一勞永逸嗎?”緊接著,“桌球”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像是玉質的物品被摔碎,劉玉憤恨不平的道:“衣冠禽獸!你的東西,今日還給你!包括你給的這副皮囊,我!不!稀!罕!”
傷重未治,關薄雲虛弱無力的道:“你……還是知道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人皮拼圖(本卷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