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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混小子!六七頁啊!”
阮三針朝裴奚貞探出手,他痛心疾首的說:“把鐵傘借來一用,看我今天不打的他滿地找牙!六七頁!這得記了多少事?我讓你挖地,為的就是這點玩意,竟然被你擦屁股了!”
“阮老先生千萬別動怒。”裴奚貞抬手安撫對方起伏不定的胸口,他糾正道:“順便補充下,我這不是鐵傘,是陰陽傘。”
我哭笑不得的道:“大侄子,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拿老鼠爬過的玩意開腚,就不怕得出血熱?”
……
七點零五分,寧疏影輕聲的呻吟了句,他享受的道:“現在感覺好舒服。”
阮三針來到病床前,探手翻動寧二貨的眼皮,他摸了摸肝臟外的皮膚,“盤膝坐好,我這就施針,期間千萬別亂動。”
“好。”寧疏影嘴角動了動。
我們識趣的集體退離病房,湊在門玻璃前觀望,阮三針同樣的盤膝坐於寧二貨背後的床尾,掏出了三枚光澤瑩潤的金針,他右手雙指捻起一枚,猶如一道金色閃電般,插於寧二貨的第五節脊柱偏左的部位,然而他並沒有像之前展現的那樣一氣呵成,手指搓動的輕擰。
寧二貨的額頭滲出冷汗,攥緊拳頭,他臉色蒼白,仿佛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楚。
過了約有五分鐘,阮三針將第二枚金針插進與第一枚平行的脊柱右側,針身卻進入了百分之九十的長度。
寧二貨疼得身子不停地顫抖,汗如雨下,拼命的坐穩不掙扎!
這次持續了一刻鐘,寧二貨終於適應了疼痛,不再打顫。
阮三針拈起第三枚金針,電光火石間,針尖打入寧二貨的身體,對應其體內的肝臟,然而勢頭並沒有停滯,整根金針盡數沒入寧二貨的體內,下一秒!金針躥出了他的前胸,筆直的飛向床對面的牆壁,它透入牆體半厘米時,金針停固!
“我靠!打穿了寧二貨的身體?”我瞪大了眼睛,難以想像百歲老人的蓄勢一針能有如此威力。
林婉婉若有所思的道:“不,準確的說,是穿了影哥的肝臟。”
“我記得……阮爺爺給我爺爺治癌的時候,第三針也是打穿了身體。”凌星火透露的道。
寧二貨竟然沒有流露出半點痛苦,反而享受的不得了。阮三針嘴唇微動,似乎和寧二貨交流了數句,然後沒再動彈,老人應該是很累了。三針已經扎完,我推開病房門,詢問的道:“寧二貨,感覺如何?”
“不適感竟然消失不見!”寧疏影淡淡一笑,他鬱悶的道:“不過……我這條骨折腿,盤起來真痛。”
我站在阮三針身側,敬佩的道:“阮老爺子,我扶您到另一張床休息吧。”
他嘴邊始終保持著先前的笑意,卻安靜的毫無反應……
第八百一十二章:竟對此下毒!
阮三針死了,無疾而終,算是一種福。第三針耗盡了他的命源,卻換來寧疏影生還的希望,這屬於生命的傳承。阮三針沒有後代,這一輩子差一丁點修得圓滿,唯一讓他掛念的,是干孫女寧綢的現狀。還有,他臨死前對寧疏影說,第三針穿透了腫瘤的病心點,短期抑制住了,不妨礙患病前的生活節奏,約麼能持續兩三年。但愛滋病毒,像未知數,畢竟阮三針沒有涉獵過。
他的最後一句話,“小伙子,我延續了你的命,離死很快了,我的要求只有一點,不火化。如果有朝一日有了綢兒的消息,把這一切寫在紙上燒於我墳前。如果綢兒有需要,代我好好照顧她,再見。”
寧疏影躺在床上,我印象中是他哭的第二次了,上次因為江噯,這次因為阮三針,他還是一個人蒙在被子裡偷偷抽泣的。
興許是阮三針最後的一番話,打動了除了小師妹幾乎不近人情的寧疏影,我們聽完時心情異常的沉重,分別與坐姿的阮三針屍體合影,便聯繫了殯葬中心。林婉婉和蔣天賜守於病房,剩下的,包括與阮三針最有感情的凌星火,辦理其後事。
林慕夏執意親自駕駛靈車,我們先是到弘曆街這喪失一條龍添辦了所需的東西,守坐在棺材旁,一路駛向城北外郊的四北村。
村子口,我們停住,一行人抬著棺材走向深山。
花了一個小時,我們終於抵達了這風水為五松鎮墳的墓地,陰嗖嗖的,背脊一直有涼風在往毛孔里拱。
隨行的有位殯葬中心的專員,他說這地方旺陰,屬大龍的不能站風水局裡頭,裴奚貞尷尬的退到五棵老松樹外,感覺舒服了不少。我們開是放棺,準備埋土的時候,突然,一股陰風忽然刮過,我們眼前的情景漸漸模糊,臨昏迷前,我隱約的注意到了一個頭戴鐵面具的人出現,手心裡托著類似於青銅燈的玩意,接著我就陷入了無盡的漆黑!
醒來時,已然是晌午,太陽掛的老高!
眾人幾乎同時恢復的意識,鼻子動了動,嗅到一股焦糊的味道,所有人站起身,望向墓坑時,驚住了!棺材蓋被掀開放在一旁,裡頭的火已經把阮三針的屍體燒了百分之九十,只剩下焦黑碳化的模糊人形和他的臉,但正一步步被火焰吞噬。
事已至此,想阻止來不及了,阮三針臨終前一再要求不火化,我們也盡了力,卻事與願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