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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慕夏沒有打電話和應雨南進行詢問,第一是離的遠,萬一真箇有問題,等於打草驚蛇,我們趕到時必將撲個空;第二,我們心底還抱有一絲幻想,本能是不願意懷疑他的,但願他的撒謊是無心的。
眼下最重要的事就是趕到B先生餐廳,把事情儘快搞清楚。
我、寧疏影、林慕夏鑽入了蔣天賜的軍用越野,他發動車子趕往東街的B先生餐廳,花了十五分鐘,抵達了目的地。我透過擋風玻璃,注意到B先生餐廳的門前站了不少人,我眼皮一跳,意識到不對勁,推開車門和同事們衝到近前。
一條白色的裹屍布,蓋在了一具身體上,一動不動的,地上的血跡停止了擴散,此人已經死透了。
我注意到B先生餐廳的門敞開,裡邊空無一人,門側的服務員們哭泣的不能自已,這究竟怎麼回事?這個摔死的人又是誰?我蹲下身,掀開了裹屍布前端的位置,心臟瞬間涼了半截,死者的頭部雖已經變形,表情倍顯猙獰,眼球快摔出了眼眶子,但不難判斷他是此餐廳的老闆,B哥!
跳樓自殺是不是意味著畏罪而死?
林慕夏蹙起眉毛,她狐疑的道:“觀這血跡,B哥死了不到半小時,這到昨晚我們離開有十幾個小時,如果他覺得暴露了,大可以有充足的時間準備跑路,然而卻選擇了極端的方式了結生命。”
“我覺得像是精神師做的手腳,跑路雖然暫時的逃了,但終究有被抓到的可能,精神師不想警方找到B哥供出了不該說的,通過心理暗示或者催眠的手段,蠱惑他跳樓自殺。”
案發這棟樓房共有五層,B先生餐廳占據了一、二、三樓,而四、五樓是健身房,服務員說二十分鐘前,B哥換了身鬆快的衣服到樓上健身,沒想到“砰”的一聲平地悶響,B哥墜落摔死,他是頭部先著地的,因此瞬間斃命,連掙扎的過程也沒有。
我們四個跑到四樓的健身房,還好有監控,屏幕中B哥跟美女教練聊了幾句,打算做一組運動,能有五、六下吧,B哥站起身,走到窗前抽菸,沒想到的是,他突然把煙仍掉,爬上窗台猶如跳水運動員似得,一個魚躍便俯衝,消失於監控的畫面。
我伸手指著B哥生命的最後一瞬,確定的說:“這絕對是特定的條件觸發了精神師對他的心理暗示!”
“簡直殺人於無形。”我們返回了B先生餐廳,翻遍了所有的角落,唯獨沒搜到B哥的手機與藏起來的監控帶子!
林慕夏找到了餐廳里的領班,得知了B哥的手機號,我們打電話讓卜箋簞在網上查了他的通訊記錄,所有的電話、簡訊,均是和有工作關係的人聯繫的。領班這時說道:“B哥有兩部手機的,一個是私人用,一個是工作用。”
通過查證,B哥名下果然有第二個卡號,然而通訊詳單里有一個無實名登記的卡號,通話時間只有三分鐘,昨晚我們離開餐廳時打的。
林慕夏按這號碼進行了撥打,卻提示關機。
這精神師對於警方辦案的手段近乎瞭若指掌,沒有留下一丁點尾巴!
B哥昨晚沒離開過餐廳,店裡監控是停的,我們趕到道路監控中心,花了三個小時查了B先生餐廳附近的路段監控,大概在凌晨一點,之前出現過的消瘦風衣男子拿鑰匙打開了餐廳的捲簾門和正門,過了半個小時才重新出現,把門鎖好離開了。
我們望了眼死掉的B哥,這條好不容易出現的線索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斷了,實在讓人惱火。現在唯有把希望寄於第二個可疑的人物,撒謊的應雨南。
抵達鄭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天色漸暗,應氏診所的燈還是亮的。
我們警惕的推開診所門,看見應雨南正在給一個孩子打針,我像往常一般的問道:“應兄,今天忙不忙?”
“還好,只有六個病人。”應雨南撕下白膠布把針管固定住,他側頭望向我們,驚嘆的道:“哇,今天來的人好多,難道鄭村有案子?”
“沒有,途經此地而已。”林慕夏坐下身,她審視的說:“昨天你真的到市里了?”
“是啊。”
應雨南指了下堆在角落的箱子,“進的藥,還沒有拆封呢。”
期間我們一直注視著他的表情,沒有慌張和做作的成分,坦然的像真的一樣。
“據我所知,好像你前天也到過市里吧?”我開門見山的道,“我們在一家餐廳查監控時,無意的看見你、二花和另一個女的到那吃飯,監控的內容是前天的,不過林慕夏打電話給你時,你說的是昨天到了市里並開了葷。”
“真的寒心吶,咱們也算經常打交道了,我還給你們幫了不少忙,竟然對我產生了懷疑。”應雨南攤開雙手,他顯得極為無辜,“昨天真的去了市里,前天也去了的,本來想一次性搞完,結果前天去的時候有五種藥物缺貨,對方讓我第二天再來取,我們仨到的同一個地方吃飯。”
昨天的監控視頻不翼而飛,我們沒有對證,但是可以向跟他有合作的醫藥公司確認他說的真偽。
應雨南出示了兩張貨單,一個是前天的,一個是昨天的,均有蓋章、簽字,不像是偽造的。林慕夏把對方的姓名發到了情報科,卜箋簞很快回覆說是醫藥公司的,給出的電話也與單子上寫的一致。我們撥通了此號碼,對方說的情況和應雨南講的大同小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