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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蔣的聲音自黃金馬車旁飄來,“凌宇,裴兄,拿鐵鏈上去綁住他們。”
事不宜遲,我和裴奚貞抓起鐵鏈衝上前,把蠍尾狙擊手約克和捕蛇者方百川牢牢捆住,這時,老蔣閃身而出,令人大跌眼鏡的是,他並未扛著裝備箱中的槍械,而是輕裝上陣,僅捏了一根紅外線電筒。
老蔣憨笑著來到約克身旁,攤開掌心攥的紅外線電筒,“很傻、很天真。想封死神的稱號,還早的很呢。”
“狡詐!”約克怒火攻心,吐了口血,想想也是,身為戰場上頂尖的狙擊手,居然栽在毫無殺傷力的紅外線電筒,因為形勢緊迫,誤把紅點錯當成老蔣使用的瞄準雷射。
石門外的廊道中傳來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能夠肯定有人正接近紫薇石室,裴奚貞警惕的道:“老蔣,怎麼辦?對方究竟是敵是友尚且不知,我們要不要順著上行台階溜掉?”
“無妨。”
蔣天賜露出期待的笑容,他猶如門神般凝視著石門的縫隙,吼了一聲:“撒旦、禿狗、黑貓,聽到請進來,約克已經被我擺平,門後無危險。”話音剛落,雜亂的腳步聲“噠、噠、噠……”越來越近,三名僱傭兵逐一邁入紫薇石室。
他們先是瞅了瞅地上的約克,緊接著一窩蜂的沖向老蔣,四人狠狠的相擁而泣。熱乎勁兒過了,老蔣自豪的為我們做著介紹,這仨外國人的手中有著同一個標緻,五個帶有缺口環環相扣的圓圈紋身,是老蔣過去的戰隊中頂樑柱。
“禿狗,全身上下沒有一根毛髮。”蔣天賜笑哈哈指著持步槍的光頭男人,這哥們連眉毛都沒有,看上去好彆扭,老蔣摸了摸禿狗的腦殼,“我們戰隊中打起架來最瘋的一個,精通槍械,主要是負責掩護與掃點,兼職保養槍械。”
禿狗聽不懂漢語,他友好的沖我們笑了笑。
老蔣給站在最後邊扎著辮子的魁梧漢子抓了過來,“這個是黑貓,中外混血,有四分之一的華夏血統,在南非戰場的一次作戰中收入戰隊,非常具有音樂天賦,是二號狙擊手。他少一個手指,因為以前賭癮很大,切指明志。”
黑貓咧開厚厚的嘴唇,白色的牙齒與其膚色形成鮮明的對比,說了句生澀的漢語,“泥們嚎。”
“撒旦,英國籍,人如其名,長相極為凶戾,不過這僅是表面,他平時連一隻雞都不敢殺,由於槍法不准,只用散彈槍。”蔣天賜看向最後一位金髮碧眼的白人,他憨憨的道:“撒旦負責戰隊中的偵查,但他刀術和棍術可了不得,殺人的時候用廓爾喀刀,無聊時便會把玩一柄觀賞性極強的蝴蝶刀。”
“初次見面,請多多關照。”
撒旦手中的蝴蝶刀舞動,極具美感,他炫了一遍刀技,將之收好,仿佛搖身一遍成了名紳士,他抬起林慕夏的手,“尊敬的小姐,見到你是我的榮幸。”並低頭吻向這隻手。
混蛋!想趁機揩油?那怎麼行,我手往前一湊,剛好隔在撒旦的嘴唇與她的手之間。撒旦臉色有些尷尬,然後黑貓和禿狗一擁而上,把優雅的英國紳士的頭髮弄成了鳥窩,狼狽至極。場面很歡樂,我能感受的到這三名突然出現的僱傭兵的真摯,他們從進入紫薇石室到現在,只驚訝的望了眼黃金馬車和金磚,沒再瞧第二眼,老蔣不說,他們就當這些金銀珠寶如空氣。
裴奚貞、我、林慕夏相視一眼,撒旦十有八九正是出現徐成賓館監控視頻中的男人。接下來老蔣把D.I.E眾人和妹妹給老夥伴介紹了一遍,累得他舌頭都打了卷。
老蔣扭過脖子,沖他們猶豫不決的問道:“夥計們,來中國的真實目的是?”
“打聽到有人僱傭了蠍尾傭兵團的軍師與頭號狙擊手。”黑貓眼神清澈,他鬱悶的道:“這倆是你的仇敵,我多幫你關注了下,結果發現僱主想對付的竟然是你,所以我從南非老家打算來幫你,很遺憾,你連見都不肯見我,還被兩個妹妹給迷暈仍了……”
禿狗閉上眼睛,“Me、too。”
撒到擺動著飛舞的蝴蝶刀,他壞笑的道:“我是最先趕來中國的,到了你工作的城市,可發現你準備夜馭十女,我知趣的沒打擾。”
“我們都活著,但大鬍子就沒那麼好運的運氣……”
老蔣深知誤會了生死戰友,他泣不成聲,哭成了淚人。這是我第一次看見蔣天賜哭,原來鐵漢真的亦有柔情的一面。撒旦三人說的是英文,自然聽的懂,我沖林慕夏使了個眼色,她遞了包紙巾上前。
撒旦、黑貓、禿狗圍站在約克和方百川周圍,恨意取代了和善之色,對二人實施暴踢,欲要想把大鬍子的死所帶來的恨意盡數宣洩而出,完全往死里踢的架勢。趁著這個空隙,我們把老蔣拖到一邊,林慕夏最先問道:“男神不哭,大鬍子的死不能全怪你。sir也有份,誰讓他長這麼多鬍子還不刮掉,害得你妹妹把東西錯給了他。”
“我們……甚至都沒怎麼聯絡,沒有好好招待他們,為了守護這可笑的破墓。”蔣天賜憨憨的搖了搖頭,完全沒聽進去我們的話,他自顧自的說道:“起初我知道他們分別入境前來,誤以為生死戰友動機不純,我鬱悶了幾天,感覺退役了友情不復當年,生死戰友前邊的‘生死’二字可以抹去。所以,我沒與之走的近,刻意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