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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家,你現在有經濟來源嗎?”林慕夏邊走邊道,聽她的意思,想招攬斷命老人?
斷命老人很光棍的道:“窮啊!沒有可混飯吃的,啃老底。好在無妻無子,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
“有沒有興趣來我們這工作?”她拋出了橄欖枝。
嘆了口氣,斷命老人委婉的拒絕道:“我這歲數……拉倒吧!一把老骨頭了,想安心度過晚年。何況我不喜做官,公家飯吃得鬧心。”
“唉。”
林慕夏的眸子中充滿了遺憾,她沒再多說,靜靜地和我走在後邊。約過了五分鐘,斷命老人突然停住腳步,他問道:“你們瞧瞧方圓十米範圍內,有無可以住人的屋子?有幾間?把分布次序仔細的形容給我聽。”
觀察地形老蔣在行,老蔣橫看豎看,垂頭稍作總結,他匯報導:“能住人的古屋有四間,分別是你的六點鐘,七點鐘,九點鐘,九點半方向,殘破的有八間,損壞程度中等。”
斷命老人凝神思考,勾起手指將老蔣的指針定位轉化成東南西北,然後他搖頭道:“不行,再繼續往東走吧。”
“四間都不行?”老蔣錯愕的問道。
“生門全擠在一小塊方向。”斷命老人生怕我們不懂,他耐心解釋道:“打個比方,拿你的手錶來說,指針一直在六點和九點半之間循環,不覺得很詭異?”
蔣天賜一知半解的道:“哦……這種表,不戴也好。”
人家掌握了窺探天機的化天卦術,我們不得不信服斷命老人的話,所以一切遵從他的意思。又往前走了三分鐘,斷命老人剎住腳步,拍了拍老蔣的脖子道:“小伙子,現在形勢如何?”
老蔣環視一圈,他憨憨的道:“三間完好無損的,分別是你的八點鐘、十二點鐘、五點鐘方向,殘破的也有三間,夾在縫隙中。”
“好!五點鐘方向的,就這個了!”斷命老人揮了揮竹拐杖,道。
我們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哪想門卻連這種力道都承受不住,“咯吱——”裂了三分之一,斷命老人並不在意,他問道:“此屋有幾個房間?兩個還是三個?”
“一個,房間挺大,睡四個人足夠了。”我拿手電筒照了照,笑道:“這灰大的,快有老蔣臉皮厚了。”
蔣天賜探出兩隻粗手指,在我腮邊捏來捏去,“凌宇,你臉皮也不薄。”
斷命老人笑了笑,他叮囑道:“把床榻上的灰清理乾淨,然後安心睡吧,謹記不要動任何東西。”
打掃衛生時,我注意到地上放了個康師傅紅茶瓶,還有幾個空的薯片袋,好奇的道:“林大腳,這怎麼會有這些玩意?”
“興許是以前來玩的人仍的,塑料皮都褪色了。”林慕夏蹲在地上,伸手打算撿起瓶子時,猛然想起斷命老人的盯住,她閃電般的縮回手,“差點忘了,算啦,垃圾雖說很礙眼,但不妨礙咱們睡覺。”
門後立著一把掃帚,礙於傳言,我沒敢動,和老蔣伏在床榻前,鼓起腮幫子,對著一頓狂吹,灰塵飛揚,嗆得我眼睛飆淚。吹了幾分鐘,我眼前黑黑的,虛弱的道:“老蔣,你繼續,我有點缺氧了,先歇一會。”
花了一個鐘頭,我們齊心合力,總算將灰塵吹向邊緣,扶著斷命老人躺下,我在他與林慕夏之間,老蔣鄰牆在最右邊。林慕夏打開苗族婦女送的邊框,裡邊整整齊齊擺了三層糍粑,將近四十塊,沒涼透,挺溫乎的。
微酸的香味鑽入鼻孔,我忍不住拿起一塊塞入嘴裡,初次嘗到苗寨食物,覺得好難吃!好端端的摻什麼酸菜呀!胃裡一陣翻騰,餓的我雙眼發昏,我只好狼吞虎咽的往嘴裡塞糍粑,令我出乎意料的是,吃到第三塊時,發現這玩意和榴槤、臭豆腐屬性相似,屬于越吃越香的那種。
斷命老人僅吃了一塊,剩下的全讓我、林慕夏和老蔣瓜分,老蔣打開背包掏出三瓶水,“喝完就睡覺咯。”
……
深夜,我被一陣雷鳴般的鼾聲驚醒,右耳感覺將要被震聾了!斷命老人簡直是噪音殺手,我堵住耳朵,翻來覆去無法睡著,尿意上涌,決定爬起身去噓噓。我推開門,站在巷道上,夜風吹襲而過,我打了個激靈,慘白的月輝覆住整個苗寨,近二百間古屋,無論是好的還是壞的,像恐怖片鬼魂即將登場的情景。
我趕緊解開褲腰帶,沖巷道邊的排水溝尿了一泡,鑽入門內,背部貼緊門深深呼氣,心臟撲通撲通狂跳,不知道為何,總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就在這時,“噠噠、噠噠~”一串節奏感十足的腳步漸行漸近,絕非正常人在走路,仔細的聽,有點像鬼片中殭屍的蹦跳聲。我靜靜的聽,汗毛乍起,倒不是我膽小怕事,這道聲音越來越近,在門口的巷道停住,“噠噠、噠噠~”竟然朝我們所住的房門走來!
“噗叮、噗叮。”
我背後所倚靠的門一個勁的亂抖,對方正試圖推門,我死死拿身子頂住,想喊醒內屋的老蔣等人,又怕驚到推門者,只好忍氣吞聲的與之對峙。約過了數秒,對方不再推動門板,“噠噠、噠噠~”聲音再度響起,悠悠行遠,消失在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