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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連心蠱怎麼養,能教教我不?”我唏噓不已的道,簡直是霸王硬上弓。
“確定?”龍妹七斜眼看向我,她嘿嘿笑道:“養連心蠱的人在施蠱之後,只能傾心於所選中的人,否則反噬身亡!你還想學嗎?”
我連連擺手道:“得,我不學。”
“外面的人就是複雜,無論男人、女人,一肚子花花腸子。”龍妹七有點不屑,她自豪的道:“我們寨子的人,結婚無證,但每家人卻相愛相惜,生死不離。離婚的只有一對,還是苗漢混搭,分了的結局,雙雙身亡。”
斷命老人不解的問道:“萬一你給一個男人下了連心蠱,那男人又給另外的女人下了連心蠱,怎麼辦?”
“比誰的連心蠱養得好唄。”龍妹七道。
“受教了。”
斷命老人沉吟片刻,他摘下墨鏡,眼窩中參差不齊的肉芽嚇得龍妹七手一抖,半個蘋果滾落在地,她驚呼道:“您,中了暗蠱!”
“是。”斷命老人重新戴好墨鏡遮住駭人的眼窩,他握緊竹拐杖指了指我們,“這仨年輕人,和老朽來貴地有相同的目的。”
林慕夏不再藏私,她掏出手機,將狄蒼屍體和寧疏影中蠱的特徵翻給龍妹七閱覽,“你們寨中,有沒有一戶姓梁的人家,孫女算起來今年三十歲,叫梁月,多年前嫁到了外地,她奶奶八九十歲,再多的信息,我們就不清楚了。”
“梁?”
龍妹七拉起衣領,她咬住拉鎖想了想,“月兒姐姐麼?我小時候見過她……怪不得這些年她沒再出現,原來嫁去外地了。苗漢混搭的家庭,姓梁的僅有這一家。不過,我沒聽說月兒姐姐有個奶奶呀?她一直和父親相依為命。”
梁月沒有奶奶?
我們面面相覷,彼此眼中充滿了震驚,那稱梁月為孫女的老太婆是誰?林慕夏換了方式,問道:“妹七,梁月有沒有外婆、認的奶奶、關係較好的鄰居之類的?”
“沒……月兒姐姐很孤僻,整天在家裡,或者一個人去舞陽河發呆,我們和她玩不到一起去。”龍妹七撓了撓頭髮,仔細的回憶道,“她不養連心蠱,我的印象中,她對一塊石頭情有獨鍾,從不離手,模樣倒很像石頭蠱。”
“龍塘苗寨有沒有擅於控暗蠱的老太太?”我不甘心道。
龍妹七幽幽的說:“草鬼婆,其它地方我不清楚,在我們龍塘,1949年建國初期,她就沒有再出現了。”
站起身的林慕夏擰緊眉頭,她道:“草鬼婆是指一個人嗎?”
“植物蠱在我們湘西地區,土稱“草鬼”,擅於控植物蠱的多為女子,女的控蠱師統稱為草鬼婆。”龍妹七靈眸婉動,她解釋道:“步入了現代,隨著戰爭的減少,山寨部落支族不再殘殺,觀念轉變,手段殘忍的暗蠱漸漸的遭到苗人抵制,大多數控轉奉明蠱,所謂的草鬼婆,現在泛指擅於控暗蠱的女人。”
她說龍塘苗寨六十年沒出現草鬼婆,又沒說寨人全是控明蠱的。我推測道:“你說龍塘寨子大多數控明蠱,意思是說,有控暗蠱的男人?”
“打鐵匠,三勇。”龍妹子的手指遙遙指向窗外,道:“在寨子南邊六十米有間房子,是他的住所,因為暗蠱師的身份,沒資格住在寨中,但他沒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所以家家打鐵都去三勇的鐵匠鋪。”
第三百六十章:鐵匠三勇
打鐵匠三勇?真實身份竟然是操控暗蠱的蠱師!斷命老人聞言意動,他掏出化天碗,神色炙熱的道:“妹七,帶我們去一趟如何?我可以無償給你開碗卜一卦。”
“老爺爺,您是算命先生?”龍妹七驚奇的瞅著眼前老年,她介紹道:“三勇叔是漢族人,平時說的漢語比苗語多,人挺好的。”
我連忙阻止道:“你別聽這老頭的,他算卦一向沒有吉利的,全是凶兆連天。”心說眼睛是心靈的窗戶,龍妹七這丫頭眸子靈動,萬一被斷命老人算出個好歹,她小心臟承受不了。
“小伙子,斷老朽行生,找打!”斷命老人氣的鬍子都直了,拿起竹拐杖砸向我,因為眼盲,擊中了我旁邊的蔣天賜。
老蔣大手捂住腦殼,他疼得嘴角咧歪道:“躺著也中槍。”
龍妹七搖動斷命老人的胳膊,“老爺爺,您真的會占卜之術?準不準?”
“不准,你咬我。”斷命老人的手摩挲著化天碗,誘惑道:“想不想試試,限時一分鐘,過期不候。老朽年數已大,可不是隨便開碗落銅錢的。”
龍妹七不顧我勸阻,嬉笑道:“行!”
“算哪方面?”
“姻緣。”
“沒問題。”斷命老人一口應下,指了指我們,他嫌棄的道:“不過得讓這仨年輕人暫時離開這間屋子,他們中有命格硬的,怕干擾化天卦術。”
我抓了抓龍妹七的耳朵,調侃道:“世風日下,才十九歲就問姻緣。”緊接著和老蔣、林慕夏關好門,站在院子內耐心等待。
“叮咣、兵乓。”
沒多久,三枚銅錢落入化天碗的清脆撞擊聲傳入耳中,持續了約有兩秒便陷入靜止狀態。只聽見斷命老人輕“咦”了句,再無任何動靜。化天卦術有五分鐘變卦的等待時間,我盯著手機,300秒一過,與林慕夏、老蔣推門而入,我試探性的問道:“妹七,哥沒騙你吧,目測你身上有好大的凶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