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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撓了撓頭說:“哦,我好像看錯了。”
我們仨跟著小釘子來到後院,望見達力裳、凌子佩、竹慕婉躺在小搖籃中,每人叼著枚奶嘴,斷命老人疲憊的伏在旁邊睡覺。
“老斷。”我喊醒了他。
斷命老人擦乾淨嘴角的涎水,他幽深的眼窩凝向我,“凌凌,你今天遇見什麼人了?”
我想到之前小釘子的反應,心臟猛跳,“老斷,我哪裡不對勁?”
“命源被人粘了點玩意,有懂得玄理的人在跟蹤你。”斷命老人揮動手臂,手指貼著我腦袋撫了圈,“已經抹掉。”
這時,鋪子後門猛地被推開,一道耳熟的聲音傳入眾人耳中,“段余沉!你……在此享天倫之樂?把眼睛玩沒了,竟然還養了四個娃娃!”
段余沉,莫非是斷命老人的真名?
我們不約而同的望向聲音源頭,是先前擺地攤的土婆,背著行囊,她手持鳳頭拐!
“蝶兒,原來是你,二十年不見,我們都老了。”斷命老人捋動鬍鬚,他低聲道:“凌凌,你們把子佩、慕婉、力裳還有小釘子帶到後屋,千萬別出來。”
我們仨一人抱住一個嬰兒,和小釘子進入後屋,關好了門。
“呵……誰和你是我們?跟燈子玩的好一手斷背!”土婆緩緩的邁動腳步,她停於斷命老人身前半米,“我聽何西西說燈子有在天南市出現過,千里迢迢跑來,苦苦尋覓未果,今日無意看見那年輕人持有燈子的身份金卡,就知道你們定與其脫不了關係!沒想到,他真的第一時間跑來找你!今年我才過四十,苦等了整整二十個冬夏,青絲彈為白髮,相思熬成斷腸,只為當年燈子的一個承諾,然而,約定好的十年過了,我聽聞你們在拉薩出現過,我依然傻傻的在京城等,十五年期滿,燈子沒有出現。已經二十年了,我總是聽人說聽人說,真的快瘋了你知道嗎?這一次,決不能再錯過他。”
“何必如此。”
斷命老人抬起拄拐杖與土婆的鳳頭拐觸擊碰頭,他唏噓不已的道:“蝶兒,怎麼變的比我還老?小燈燈知道一定傷心的。”
“他現在在哪兒?”土婆神色有點激動。
“小燈燈為了你,一直在與天道對抗。”斷命老人話鋒一轉,他凝重的道:“現在是關鍵時期,倘若我透露他的行蹤,他將功虧一簣,不僅你的情況難以解決,連他也跟著一併遭殃!”
“鬼才信你!當年就是你的欺騙,讓我和燈子分開。”土婆像個潑婦一樣依依不饒,“現如今我站在了他所在的城市,難道還要被你再騙一次嗎?在此之前,先解釋一下你的眼睛。”
斷命老人氣定神閒的道:“我把眼睛賭在了新的時代。”
土婆凝思良久,苦澀的笑了笑,她拄著鳳頭拐,一步一步的艱難離開半仙鋪子,臨門之際,她回頭補充了句,“那……兩個年輕人的情劫,似乎與我和燈子的一樣嚴重,難化難避,註定陰陽相隔……不僅如此,我在無根火的年輕女子身上,隱約的帶有點燈子的意味兒……唉,呵呵……也許是我思念過重的錯覺吧,段余沉,今兒個我能知道燈子還活著就已經心滿意足了,你如果看見了他,記得轉一句,蝶兒永遠在當年分離的地方等他歸來。”
與此同時,一道金光忽地閃現,遙遙飛向我所在的後屋,“撲哧!”燈神金卡插入木質的門板。
土婆的身形消失於眾人的視線。
“老斷,她究竟誰啊?”我推開門把燈神金卡拔掉收好,滿頭霧水的說:“貌似是燈神的老姘頭,不過真的只有四十?”
“蝶兒很漂亮很出色,出身也很好,老朽暗戀過她,礙於化天卦的緣故,我只好把愛意深藏於心。”斷命老人空洞的眼窩充滿夕陽的餘暉,“蝶兒和小燈燈在一起了,嗯,誘發了情劫。‘蝶即是蛾子,燈便為火,飛蛾撲火,火旺娥死!當蛾子大於火勢時,則燈滅。’當時我是捏造了這個理由才騙過蝶兒,讓她與小燈燈無限延期的分離。我和小燈燈,輾轉多地,尋找化解情劫的辦法,最終得到的答案,難化難避、陰陽相隔。小燈燈寫了封信,寄給了蝶兒,他就此蒙蔽天機,化身為最底層的雜魚,感悟世間百態……至於有何目的,我不說你們也能猜的到。不知蝶兒能否撐到小燈燈歸來,她身體機能的老化速度如此之快……”
我清楚了事情原委,心裡對於土婆的厭惡已經清空,“敢情燈神也是性情中人,夠痴情的。”
“燈神與蝶兒戀愛前,可是很花心的。”斷命老人玩味的笑道。
林慕夏眨了眨眼睛,她迷惑的說:“蝶前輩說在無根火的女子身上,隱約的帶有燈神的意味兒,這話是什麼意思?”
“完全是相思成疾了,沒瞧她還冤枉我和小燈燈斷背嗎?”斷命老人氣的鬍子都歪了。
我對於老蝶兒說的那句話並未放在心上。接著我不經意的瞥了眼多功能警花,這角度剛好能望見她脖頸上的月牙形疤痕,我好奇心愈發凝重,忍不住問道:“慕慕,有個事我好久前就想問了,你脖子上的月牙疤,究竟怎麼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