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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回事?我不明白。
他是個瘋子嗎?
瘋狂而又危險?
“聽我說,先生——”愛迪開口說道,“我們得走了。”
“不准動!”披斗篷的男人尖聲喝道,猛地將斗篷向後一掀,“不准動——不准出聲,最後警告你們一次!”
愛迪和我驚恐萬狀,互相看了一眼。我後背抵在石壁上,試著往最近的樓梯悄悄挪動挪動。
那人嘴裡念念有詞,全神貫注於那三塊光滑的白石頭,將它們一個一個地摞了起來。
其中一塊石頭掉在了地上,他氣惱地叫了一聲。石頭彈了一下,在光滑的地面上溜出老遠。
機會來了!我心想。
我把愛迪往另一條樓梯推了一把,大喊一聲:“快跑!”
8 塔樓逃生
“站住!”那人舉著石頭,高聲咆哮。聲音像炸雷一樣,震得石壁嗡嗡作響,“我警告過了,你們跑不了的!”
弟弟的眼睛鼓得都快從臉上掉下來了,不過,叫他快跑的話還是用不著說第二遍。
“停下!”披斗篷的男人大喝,震耳欲聾的吼聲一直追在我們身後。我們手扶冷冰冰的塔壁,從盤繞的樓梯上奪路而下,一路磕磕碰碰,簡直是連滾帶爬。
衝下去,衝下去。
彎轉得太急,我的頭都暈乎乎的了,但我還是眯著眼睛往幽暗的光線里看,用盡力氣讓自己不要眼花,不要摔跤,不要被心裡越來越強烈的恐懼感壓垮。
照相機從外衣口袋裡掉了出來,吧嗒一聲摔在樓梯上。我不敢停下來撿它,反正已經摔壞了。
“堅持住,”我鼓勵愛迪,“別停!就快出去了!”
是嗎?
下樓的路好像比上樓漫長得多。
我們的運動鞋啪啪地敲打著石階,但身後披斗篷的那個人的腳步聲更響。他吼聲如雷,狹窄的塔樓里隆隆作響,回聲連綿不斷,將我們重重包圍——好像追我們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百個凶神惡煞。
他是誰?
他為什麼要追我們?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
我順著轉圈的樓梯,瘋狂地往下沖,這些問題一直在腦海里盤旋。
沒有時間找答案了。
一扇灰色的大門赫然出現在眼前,但我們已收不住腳步了。
愛迪和我一起撞到了門上。
“出口!我們……我們到了!”我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那人的腳步聲還在上面的樓梯轟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我們出來了!我心想,我們脫險了!
愛迪用肩膀使勁撞了撞門,然後又撞了一下。
他轉身看著我,嚇得下巴直哆嗦:“鎖上了!我們被關在裡面了!”
“不要啊!”我尖叫,“推!”
我們倆一起低下肩膀,使出吃奶的力氣撞了一下。
不行。
門紋絲未動。
那人追得更近了,近得我們能聽到他的低聲的自言自語了。
走投無路了,我心想。
他抓住我們了。
他為什麼要抓我們?他想要幹什麼?
“再試一次。”我拼命憋出了一句。
愛迪和我又轉身面對那扇門。
“別跑了!”披斗篷的人喝令道。
但愛迪和我還是使出渾身力氣,又拼命撞了一次門。
門終於鬆動了,刮著石頭地面,打開了一點。
愛迪憋足氣,先從門縫裡鑽了出去,接著我也鑽了出去。
我們呼哧呼哧喘著粗氣,把門又撞上了。門外面有一道很長的鐵門閂,我將它推到盡頭,牢牢閂上,把那個披斗篷的人鎖在了裡面。
“安全了!”我大叫一聲,從門前轉過身來。
可是,我們並沒有走出塔樓,而是來到了一間巨大的黑屋子裡頭。
而且,這間屋子裡,還有一個冷酷的聲音,一個男人的聲音正發出陰陰的笑聲,這個聲音讓我們知道,危險遠遠沒有過去.
9 被困地牢
笑聲就在面前,我倆大驚失色。
“你們已經進到國王的地牢里,放棄一切希望吧!”那人說道。
“你……你是誰?”我大聲問道。
回答我的只是又一陣笑聲。
屋內一片黑暗,只有一道微弱的綠光,從低矮的天花板上射下來。我緊挨著愛迪,在詭異的光線中仔細搜索,拼命尋找出路。
“那邊!瞧!”愛迪用手一指,小聲說道。
房間對面,牆邊用柵欄圍出了一個小間。
我們躡手躡腳地上前了幾步,看到了一樣東西。
柵欄的欄杆之間,伸著一隻枯瘦的手。
“天哪!”我大吃一驚。
愛迪和我跳了回來。
背後的門被砸得山響,嚇得我們倆又是一跳。“你們跑不出我的手心!”披斗篷的男人在門背後,暴跳如雷。
那人瘋狂地砸著門,聲音驚天動地,愛迪抓住了我的手。
門閂頂得住嗎?
我們面前,又有兩隻枯骨一般的手,從地牢的另一個小隔間裡伸了出來。
“根本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情!”愛迪憋出了一句,“如今壓根兒就沒有地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