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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道?你們倆跑到下水道里去幹什麼?”守衛質問道,“遊客都要守這兒的規矩,不然的話,出了問題我們可不負責。”
他嘆了一口氣。“你們倆還瞎編,說有什麼披黑斗篷的男人,還說被追進了下水道。一派胡言,完全是一派胡言。”
愛迪和我互相對視了一下,心裡都清楚,這個人不會相信我們的話。
“我們怎麼回酒店呢?”愛迪問道,“爸爸媽媽一定擔心死了。”
我看了看馬路,沒有小車,也沒有公共汽車。
“你們帶錢了嗎?”守衛說著,正了正帽子,“那邊的角落裡,有個公用電話亭,我可以為你們叫一輛計程車。”
我伸手摸了摸牛仔褲口袋,摸到了沉甸甸的一把硬幣,是爸爸媽媽為我們觀光準備的,我立即放心地舒了一口氣。
“我們有錢。”我告訴守衛。
“從這兒出去,路費少說也得十五到二十鎊。”他提醒我們說。
“沒問題,”我回答道,“爸爸媽媽給我們準備了英鎊,不夠的話,他們會付錢給司機的。”
他點了點頭,又對愛迪說:“你像是累慘了,小傢伙,是不是在塔里嚇壞啦?”
愛迪使勁兒吞了吞口水。“我只想快點回酒店。”他小聲說。
守衛點了點頭,然後將兩隻手塞進大衣口袋裡,帶我們向電話亭走去。
十分鐘之後,一輛黑色的計程車開了過來。司機是個小伙子,留著一頭長長的金色捲髮。“哪家酒店?”他從副駕駛座的窗戶里探出頭來問道。
“巴克利酒店。”我告訴他。
愛迪和我上了后座。計程車里很暖和,能坐下來實在太好了!
車子駛離了恐怖塔,我連頭都沒回,再也不想看到這座古堡了。
計程車平穩地行駛在黑暗的馬路上,計價器的咔嗒聲聽起來真悅耳,司機輕聲地哼著小曲兒。
我閉上眼,頭靠在皮椅上。我極力不去回想在塔里追我們的恐怖男人,但他的影子卻總是浮現在腦海里。
很快,我們就回到了倫敦的市中心。大街上車水馬龍,我們經過了一家家燈火通明、流光溢彩的劇院和餐廳。
計程車駛到巴克利酒店門前,緩緩停在路邊。司機打開前后座隔板上的小窗口,回頭看著我說:“十五鎊六十便士。”
愛迪睡眼惺忪地直起身,眨巴眨巴眼睛,這才知道我們已經到達目的地。
我從口袋裡掏出又沉又大的硬幣,向司機遞過去。“我分不太清,”我坦白道,“該給多少,你從裡面拿好嗎?”
司機瞥了一眼我手裡的硬幣,嗤了嗤鼻子,然後抬起眼睛看著我。“這是啥?”他冷冷地問。
“硬幣啊,”我不知道還能怎麼回答,“這些夠了嗎?”
他盯著我:“你到底有沒有真錢?難道想拿這些遊戲幣來打發我?”
“我……我不明白。”我結結巴巴地說,手開始發抖,差點連錢都拿不穩了。
“我也不明白,”司機不客氣地說,“不過我倒是知道,那些東西肯定不是真錢,我們這兒用的是英鎊,小姐。”
他的樣子很生氣,眼睛透過玻璃隔板上的小窗口盯著我:“你到底是想用英鎊付錢呢,還是想惹大麻煩?快把錢付了——快點!”
13爸爸媽媽失蹤了
我把硬幣從他面前收回來,湊近眼前。計程車的后座光線很昏暗,看不清楚。
這些硬幣又圓又大,拿在手裡很重,不是真金就是真正的銀子做的。上面有字,但在暗處看不清。
“我爸爸媽媽怎麼可能給我遊戲幣呢?”我問計程車司機。
他聳了聳肩:“我又不認識你爸媽。”
“嗯,他們會付十五鎊給你的。”我告訴他,一邊費力地把那些大硬幣塞回口袋裡。
“十五鎊六十便士——還有小費呢。”司機擰著眉毛看著我,“你爸爸媽媽在哪裡?在酒店裡嗎?”
我點了點頭:“是,他們在酒店開會,不過現在可能已經回房間了,我們上去叫他們下來付錢給你。”
“要真錢,拜託,”司機說著,眼珠一轉,“如果他們五分鐘之內不下來,我就會去找你。”
“他們一定會下來,我保證。”我對他說。
我拉開車門,下了車。愛迪跟著我走上人行道,一邊連連搖頭。“這可真奇怪。”他說。
身穿紅色制服的門童拉開大門,我們快步走進了大堂,裡面掛著吊燈,十分寬敞。大部分人和我們走的方向相反,我猜他們是出去吃晚餐。
肚子咕咕亂響,我這才發現自己餓得發慌了。
愛迪和我走過長長的總服務台,走得太快,差一點狠狠撞上了一位服務員。他正推著一架行李車,上面的行李堆得像小山一樣。
右邊是餐廳,餐具磕碰的清脆聲響從那裡傳來,空氣里瀰漫著新鮮烤麵包的香味。
電梯門打開,一位身穿毛皮大衣的紅頭髮女人從電梯裡走了出來,遛著一條白色的玩具貴賓狗。愛迪被狗繩纏住了,我得幫他解開,以免誤了這趟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