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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非常激奮地揭開薄薄的包裹著重物的絹紙,驚奇地發現裡面是一個小盒。他把它放到燈旁看。一隻鼻煙盒!這是一隻鼻煙盒!勒諾曼先生撥弄了一下彈簧。小盒打開了。裡面是空的。他把它關上,響聲清脆。然後他在手中把它翻轉過來,再翻轉過去。他像一個吸鼻煙的大官一樣有經驗,馬上就知道了這個東西的價值。這是一隻金鼻煙盒,雕鏤得十分精細,年代應該是第一王朝時期。這是一件收藏的精品。在盒蓋上,鑿刻著放隼捕獵的場面,如此真切,如此精美的傑作,令人以為是銅版畫片。

    “難以估價。”勒諾曼先生在想,“不過我認識一些業餘愛好者,他們會瘋狂地抬價的。我,就是其中的一員。可是這個鼻煙盒說明什麼呢?在這裡,在這寒酸的房子裡,是虔誠地保存的遺饋之物?……行啦!是殺人犯尋找的‘證據’?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如果倒霉的阿代爾·迪努阿能在死前鼓起最後一點力氣的話,那她將要說的不是‘多麼悲慘’,而應該是‘悲慘世界’。她想以這一點指出藏物的地方和以此種方式揭露真正的罪犯。任何一個猜疑都是不可能的。是的,這隻鼻煙盒,在阿代爾看來,是足可以讓罪犯大吃一驚的!”

    可是勒諾曼先生看不出內在的聯繫。它是送給奧貝爾特議員的,為了換取某些可公開承認的服務嗎?或者它是送給女秘書的,為了褒獎她的某些可以利用的冒昧?也許它含有敲詐的意圖?在如此多的假設中,該如何進行選擇呢?如何才能找到鼻煙盒與殺人兇犯之間的聯繫呢?

    勒諾曼先生趴到床上,因為他把鼻煙盒放到了床上,全神貫注地思索起來。一個堅定的想法鼓舞著他:殘忍地殺害了阿代爾·迪努阿的人沒有發現這個藏物點。現在雙方是更加旗鼓相當了。從現在起……

    當他聽到樓板的吱嘎聲時已經太晚了。在沒有來得及轉過臉去看一下的情況下,他的頸部就換了重重的一下子。他一下子跪了下去,然後倒在了地板上。但是他並沒有完全失去理智。在昏過去之前,尤如在夢中時,他產生了兩三個混亂的想法:殺人犯……他來了……他也……他要殺掉我……

    他再也不動了。

    ……一個聲音把他從昏迷中喚了過來。

    “先生……勒諾曼先生……是我!”

    誰,我?他覺得這聲音很耳熟,可是由於大虛弱,他無法辨別。一種濕漉漉的感覺,在額頭,使他有點清醒。他睜開了雙眼。

    “您……埃萊娜!”

    “我非常害怕。”

    她幫他坐起來。他輕輕柔著脖頸,感到腫脹得很厲害,而且還摸到了一手血。

    “我遭了暗算,這傢伙。”他低聲說道,“可是我這個傢伙還活著,要想幹掉我還不是那麼容易。鼻煙盒呢?”

    “什麼鼻煙盒?”沃塞爾夫人十分不安地問道。“在這兒坐下。我給您捆繃帶。完事,您會覺得好一些。”

    “當我挨打時,我正拿著一個鼻煙盒呢。”

    “您不要動彈,我求您啦。”

    “您以為我失去理智了。根本不是的。鼻煙盒到哪兒去了?”

    他並不輕鬆地站起身來,倚靠在大衣柜上,看見了地上的用來做大棒的蠟燭台和裝鼻煙盒的那本《悲慘世界》,但是鼻煙盒卻不見了。他強作微笑。

    “這樣對待我太好啦。我警惕不夠。幫我一把……”

    他坐到床上,用手撫摸著腦袋。

    “您不必擔心。是有點痛,但是很快會過去的。您怎麼想到要進房子裡來的?……請坐在我的身旁,把這一切都告訴我。”

    “這很簡單。”沃塞爾夫人說,“我看到有個人影子出來,而且當他被路燈照見的時候……”

    “我知道。”勒諾曼先生打斷道,“他穿著一件風衣,戴著一頂鴨舌帽,對吧?”

    “是的。”

    “阿代爾·迪努阿曾經向我描述過他。”

    “我馬上就知道剛剛發生了某些嚴重的事情。於是,我就來了,而且找到了您。就是這樣。”

    “謝謝。您表現得很勇敢。而攻擊我的那個人,您還能認得出他來嗎?”

    “我想能夠。他離得較遠,而且光線也暗淡。我還是認真地抓住了某些細節,他的樣子已經印在了我的腦海里。他比較高大,應該算比較瘦的,臉颳得光光的。”

    “他的年紀呢?”

    她猶豫了一下。

    “有可能三十五歲……四十歲吧。”

    “您沒看到他進來?”

    “沒有。”

    “那他是從另一邊越牆進來的。沒有任何困難,只要一跨就跨過來了。然後,他是那麼匆忙地逃走,所以才選了最近的路線。現在該我來向您說說鼻煙盒了。”

    他十分詳細地描述了它,把《悲慘世界》這本書指給她看,同時把他的各種假說講給埃萊娜·沃塞爾聽。

    “當然,您從來沒有看見過它?”

    “從來沒有。放隼捕獵,我真的被打動了。可是,既然這個人如此冒險地要奪回它去,這是否證明是他殺了奧貝爾特和那位我忘記了名字的私人偵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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