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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群人都有堅定的信仰。絕不會用偷懶的辦法來減輕勞累。是最值得敬佩的一群人。
德吉下車後就跟那三個人小聲的交談,而我則坐在車上跟張無忍說,老張,如果真是朝聖者,咱們不能不幫忙。你看看他們三個到底有沒有問題?
張無忍說。沒法確定。藏地本來就是國內最神秘的一片區域,這裡發生什麼事情都有可能。不過有一點我可以確定,咱們的確是被髒東西盯上了。
按照老張的意思,這三個朝聖者未必就是什麼邪祟,可這裡荒郊野嶺,多個心眼兒總沒錯。我將妖刀鎮邪放在觸手可及的地方,張無忍也把玩著手裡的密宗鐵棍,我們倆都挺淡定,如果對方真的是朝聖者,那我們肯定要幫忙,如果有什麼問題,我倆也不是吃素的。
德吉很快就從前面跑回來了,他說,那邊有一條土路,車能直接開過去,他們的帳篷就搭在山坡後面。那個病人似乎快扛不住了。
畢竟我倆是老闆,德吉只是個司機,雖然他很想去幫助朝聖者,可也不得不考慮我倆的意思。我說,過去看看。能救人一命自然是最好的。
德吉大喜過望,跟那三個朝聖者招呼了一聲,就讓他們坐在了皮卡車的車廂里,他們三個衝著德吉行了一禮,然後又對我們說了一聲藏語,我和張無忍也聽不懂,不過想來是感謝的話。
三個朝聖者坐上車後就一言不發,而我和張無忍則透過車窗往外看他們。燈光之下,他們皮膚黝黑,風塵僕僕,穿著藏民的服裝,手裡還拿著轉經筒,正是標準的朝聖者打扮。
我看了一眼就坐在副駕駛上閉目養神,只不過剛閉上眼,德吉就一甩方向盤,拐進了一個坑坑窪窪的土路。
順著土路一直爬坡,十幾分鐘後,我們就看到了昏黃的燈光。燈光掛在一個大帳篷前面,有氣無力。旁邊還有一堆篝火和亂七八糟的雜物。
德吉把車停下來,三個朝聖者就跳下車,一頭鑽進了帳篷裡面。我也下車,想要跟過去,卻發現張無忍喊了我一聲,然後沖我搖搖頭。
他拿著陰陽羅盤指了指帳篷裡面,然後對我比劃了個手勢,意思是裡面有東西。
我心說這三個傢伙果然有問題,於是就走慢了一步,問老張,是不是有厲鬼作祟?
那知道張無忍卻滿臉疑惑,說,不像是厲鬼,不過又有邪祟反應。今天的陰陽羅盤好奇怪啊,不會是壞了吧?
他拿起密宗鐵棍,說,老何,你帶著七色旗布置在周圍,以防萬一,在篝火里扔進幾顆紫硃砂,我進去看看。
我倆配合的十分默契,他一說進去看看。我點頭說,我在外面接應你。還有,讓德吉跟一塊進去,好有個照應。
德吉同樣在擔心,他倒不是擔心遇上什麼邪祟的東西,而是擔心有歹徒冒充朝聖者,然後把人引到偏僻的地方進行搶劫。這樣的例子雖然不多,可阿里南北兩線,總是發生過不少。
所以我下車後就將紫硃砂扔進了篝火里,繞著帳篷走了一圈。七色旗已經插在了地上。我沖張無忍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可以進去了。
張無忍進去的時候我有點擔心,握著妖刀鎮鬼隨時準備衝進去接應。可是很快張無忍就黑著臉出來了,然後招呼了我一聲,說。老何,你最好過來看看。
我低聲說,沒什麼古怪吧?
張無忍說,我有點說不準,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然後從車裡拽過一個背包。拿出來一些藥物。
帳篷裡面光線很暗,但是挺寬敞。三個朝聖者半跪著坐在一床被褥前面,滿臉期待。被褥裡面,則是一個面容枯槁的老人,他沒有頭髮,臉上滿是皺紋,呼吸的時候就像是破風箱一樣,粗重的很。
德吉見我進來,就低聲說,老闆,真的病了。看樣子咱們得趕緊送醫院,不然人家怕是撐不住。
張無忍則跟我說,不像是病,倒像是招惹了某種邪祟。你看他天庭黑氣繚繞,臉色枯槁。手腳冰冷,這是失魂的徵兆。你們今晚到底遇到什麼了?
三個朝聖者都不會說漢語,還是德吉充當翻譯,我們才了解了一下。
其實這個人跟其他三個朝聖者一樣,都是四十來歲的藏地漢子。他們四個一行從波密出發,一路上餐風露宿,總算是到了這。
誰知道就在昨天傍晚,他們剛剛選好了地方搭建帳篷後,同行的漢子就一頭栽倒在了地上。開始的時候他們還以為這漢子生病了。於是趕緊讓他吃藥休息,可吃下去的藥並不管用,而且這個漢子的容貌,開始以一種極其變態的速度衰老下去。
只過了兩個多小時,四十多歲的漢子變成了六十多歲的模樣,頭髮花白,還在不停的脫落。
那時候天已經黑了,又是荒山野嶺的,連手機信號都沒。正好在這個時候,他們大老遠的看見了皮卡車的燈光。於是趕緊下來,想請我們幫忙。
我說,這事實在是太詭異了,先不說黑燈瞎火的咱們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醫院,就算是到了醫院。估計醫生也搞不定。您幾位要是相信我呢,我就來試試,要是不相信我呢,我們就辛苦一下,開車送他去最近的醫院。
德吉把我的話告訴了三個朝聖者。他們三人低聲商量了一下,然後對我鄭重的說了一句藏語。
德吉翻譯說,朝聖之路本來就有無數艱難險阻,萬萬不得後退。他們希望你能現在就救人。只不過我們身上帶的錢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