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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剛把怒臉屍體放下,腳步聲已經靠的很近了。我倆透過破窗戶往外看,頓時覺得有點奇怪。
這些人走路的姿勢怎麼這麼怪?
來人一共有五個,四個人走在前面,一個人走在後面。因為天色實在是太黑,我也看不清楚他們的面容。倒是張無忍在我身後輕輕碰了我一下,我看到他用手在牆上寫了兩個字,殭屍。
我仔細一看,瞬間覺得脊背發涼,這些人走路的姿勢僵硬,動作機械,速度不緊不慢,連胳膊都不擺動一下,不是殭屍是什麼?
荒山野嶺的廢棄山村,忽然間看到四五個殭屍,要說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戴著面具,被靜海和尚給砸了一銅缽的傢伙。如果真是他們追過來了,我現在只能期待他們發現不了我們。
可事情你想的有多壞,他就真的有多壞。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五個人影走到我們藏身的破房子的時候忽然就停了下來,模模糊糊中我看到殭屍似乎轉過頭了,死死的盯著這邊。
我心說壞了,趕緊抓住了十字弩,準備先下手為強。張無忍也知道拼命的時候到了,他先用紅繩纏住了大粽子一樣的怒臉屍體,然後抽出了密宗鐵棍,悄悄的爬上了房頂。
結果他剛爬上房頂,就聽到他說了聲臥槽,然後聽到一聲清脆的撞擊聲,就像是有刀砍在了密宗鐵棍上一樣。緊接著張無忍就咣當咣當的從上面掉了下來。摔的塵土飛揚。
他還沒爬起來就氣急敗壞的喊,老何!快跑!
我哪裡肯跑?模模糊糊中看到一個人影猶如大鳥一樣從房頂上撲了下來,抬手就是一箭,也不管打中沒打中,誅魔刺當胸就是一下。
那人反應速度極快,躲過弩箭之後,劈手一奪,誅魔刺就被他給拽住了,我覺得一股大力從對面傳來,頓時拿捏不住,硬生生的讓人搶走了誅魔刺。
我氣的差點鼻子都歪了,老子辛辛苦苦弄個誅魔刺容易嗎?怎麼不管是誰都能輕而易舉的搶走?
張無忍雖然還沒爬起來,但是密宗鐵棍已經順著地面敲過去,那人猛地一跺腳,竟然把密宗鐵棍給踩在了地上。張無忍連續抽了兩下,可密宗鐵棍就像是被那人踩的結結實實,根本就抽不出來。
緊接著我聽到對方冷哼了一聲,兩個小王八蛋,哪裡冒出來的?
我打開攝魂手電,符文光芒四下流轉,將破房子裡照的通亮。滿心以為這個邪魔外道看見攝魂手電後嚇得屁滾尿流,可人家只是眯著眼睛說,攝魂手電?奪魂十字弩,你們是特案處的那群廢物?
這話一出,我頓時愣住了,再仔細看的時候,哪裡是什麼殭屍鬼怪?分明是一個長著白頭髮,滿面紅光的老頭。
我心念電閃,脫口而出,阿諾老頭?啊不,阿諾老爺子?
說真的,不是親眼所見,我絕對不相信一個六七十歲的老頭能在眨眼間把我和張無忍打的屁滾尿流。我也就罷了,張無忍可是練過的,尋常小伙子他一個能打八個,還臉不紅氣不喘的,沒想到今晚卻被一個年近古稀的老頭給撂倒了。
阿諾老頭鬆開腳,讓張無忍抽出了密宗鐵棍,又把誅魔刺還給我。他看了看旁邊的怒臉屍體,臉色陰晴不定,然後說,特案處的事情老子不想摻和,帶著屍體趕緊滾。
他丟下這句話後就走出了破房子,我和張無忍灰頭土臉的爬起來。我說這老頭可真夠厲害的!這兩下子估計能跟帝銘上校比劃比劃了。
別看老頭冷冰冰的不近人情,可我和張無忍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急忙抬著怒臉屍體追上去。這時候才發現阿諾老頭已經又驅趕著四個殭屍一路往前。我關掉攝魂手電的濾鏡,燈光照射下,才看到那四個屍體都是當地人服飾,低著頭,就像是睡著了一樣僵硬的往前走。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趕屍,後來才知道阿諾老頭每隔一段時間,就要去附近的村子裡走動一下,如果有去世的死者無法腐爛,或者說有人家的墳墓位置選的不好,他就會跟人家溝通,把屍體弄出來,趕到茅坡村。
阿諾老頭在當地名氣很大,只要他出面,周圍村子裡的人們沒有不買帳的。我和張無忍帶著屍體來的時候,正好是他趕著屍體回來的時候。
但凡有本事的人脾氣都很古怪,而且我倆臉皮厚,抬著屍體死皮賴臉的跟上去,好話說了一大籮筐。可是阿諾老頭就是冷冰冰的不搭理我們。問的急了,他就說老子再也不給特案處辦事,你們帶著屍體趕緊滾,免得看的心煩。
我心說這是跟特案處有故事啊?眼瞅著他把屍體趕進了一個院子裡站好,又開始生火造飯,於是沖張無忍使了個眼色,張無忍立刻把包里的滷肉和衡水老白乾全都拿了出來,嬉皮笑臉的湊了上去。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阿諾老頭遇上我們兩個厚臉皮也顯得有點無奈。我趁熱打鐵的說,老爺子,我們可不是特案處的人,其實我們也被那群孫子給坑了,才千里迢迢的送屍體過來。這不路上要不是雲集寺的法僧幫忙,我倆就死在河南了。
阿諾老頭斜瞪著眼,說,你們帶來的東西屍氣沖天,那是九屍迎賓中的一具吧?特案處的葉老頭倒是跟你們的臉皮有一拼啊,快死了還想把我老人家拉下水。
我趕緊賭咒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是特案處的人,這奪魂十字弩和攝魂手電,其實都是我們從他們手裡賺來的。帝銘上校那個死人臉就是一摳門,讓我們幹這麼危險的活,還只給這麼點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