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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菲看著他點點頭:“你就蹲著別動,千萬別動,我讓你動的時候,你就動一下,上下動,明白了嗎?動我的意思嗎?”
馬菲點頭,連九棋看著刑術:“你想幹什麼?”
刑術皺眉:“保命啊,不幹什麼,煙霧彈,給兩三個,你也拿兩個出來。”
連九棋拿出煙霧彈:“一共就帶了六個。”
“留一個。”刑術拿了三個,“我數一二三,一起朝著那東西跟前扔過去。”
“然後呢?”連九棋問,“你怎麼打算?”
刑術搖頭:“說真的,我就是想拖時間,我就是真不知道。”
連九棋看著刑術道:“我有個主意,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刑術放下舉起來煙霧彈:“說說看。”
連九棋道:“我回去,慢慢走過去,馬菲同時往這邊走,試探下那玩意兒的反應,我估摸著吧,它看見咱們過去,肯定不會馬上發起攻擊,趁著這個機會,先把馬菲救回來。”
刑術皺眉:“然後呢?”
連九棋笑了:“那就不知道了,我就想怎麼救我兒媳婦兒了,其他的真沒多想。”
刑術看著連九棋,連九棋看著他,就在連九棋準備上前的時候,刑術直接一步跳過去,直接跳在馬菲的旁邊,跳下去的瞬間,周圍的刀刃冒了出來,嚇得連九棋冒出一身冷汗,怒道:“你他媽——”
刑術站在那,背對著連九棋:“你是我爸,這是事實,馬菲雖然我和她沒真的說透吧,那也是我女朋友,對吧?說真的,我身邊的親人真不多,也就是我師父,我養父,剩下就你們啦,我沒了媽,沒了師父,我不能沒了親爹和媳婦兒吧?所以,別廢話了,你要想罵,接著罵,就是別勸我。”
連九棋鼻頭一酸,原本要說出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得站在一旁,朝著馬菲點頭,示意她慢點。
刑術看著那雙頭蛇,又跳了一格,那雙頭蛇的腦袋微微一探,一個腦袋看向刑術,另外一個腦袋看向馬菲,緊接著兩個腦袋都朝向刑術。
刑術笑了:“爸,你這辦法好像還真有用。”
連九棋罵道:“顧好自己吧,小王八蛋,還說!”
馬菲一步步地走著,眼淚也一滴滴地流著,她不想走,但又不得不走,她雖然想陪著刑術,但是,如果她不走過去,刑術現在所做的一切都白費了,那還不如犧牲自己一個呢。
刑術又跳了一步,昂頭看著那條蛇道:“你罵我小王八蛋,不是連自己一塊兒罵了嗎?哪兒有你這樣的。”
連九棋咬著牙,將最後一步跳過來的馬菲一把抱住,然後和馬菲一起朝著那邊扔著煙霧彈,同時道:“刑術,趕緊退回來,趕緊的退回來!”
煙霧在刑術周圍瀰漫的時候,刑術慢慢地往下蹲著:“我退不回來了,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刑術剛說完,雙頭蛇的其中一個腦袋穿破煙霧,張嘴就朝著刑術直接咬了下去。
馬菲尖叫道:“刑術——”
連九棋也舉起了手中的槍,但雙頭蛇的一個腦袋已經靠近了刑術,如果他開槍,極有可能傷著刑術,所以,連九棋只得看著刑術和那雙頭蛇的腦袋一同消失在了煙霧當中。
就在連九棋和馬菲幾乎絕望的時候,他們聽到煙霧中傳來那蛇的悲鳴,與此同時,蛇的另外一個頭昂起來,左右晃動著,晃動的同時,槍聲從煙霧之中傳出來,緊接著另外一個腦袋也從煙霧中抽出,四下噴灑著那種淡白色血液的同時,張大嘴巴在那悲鳴著,四下碰撞著。
連九棋立即舉槍,朝著那蛇腦袋瘋狂射擊著,馬菲舉槍的同時,也看到帶著一身蛇唾液的刑術從煙霧中站起來,舉起霰彈槍朝著那條蛇傾瀉著子彈。
雙頭蛇受傷的那個腦袋很快垂拉下來,另外一個頭則直接一甩身子,轉身直接沖向第一道機關,也不管飛出來的各種長矛和利箭,拖著另外一個腦袋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當中。
刑術舉著槍,站在那,渾身在顫抖著,身後的連九棋和馬菲都看著黑暗之中,半天才將目光重新放在顫抖的刑術身上。
就在刑術放下槍的同時,遠處傳來“叮咣”一聲響,三人立即又舉起槍來,好半天,刑術才看到從黑暗中滾出來了一個日軍的破鋼盔——先前雙頭蛇逃竄的時候,身體碰撞到了一具乾屍,導致乾屍的鋼盔掉落了下來。
刑術放下槍,慢慢轉身,渾身蛇唾液的他,朝著連九棋和馬菲咧嘴一笑。
十來分鐘後,刑術小心翼翼地走了過去,然後就直接躺在了地上,氣喘吁吁地閉著眼睛。
連九棋坐在旁邊,用布給他擦著身上的蛇唾液:“原來你小子早就有辦法了,你想利用機關重創那東西。”
刑術睜眼道:“我那也是賭,我看周圍地fèng中的刀刃,刺出來差不多有一米五幾,而我蹲下來低著頭,怎麼著也高不過一米五吧,這玩意兒低頭襲擊我,肯定會張嘴,咬下來的瞬間,我稍微一跺腳,就能再次啟動機關,那蛇不僅咬不到我,嘴巴還會因此受傷,還有,我可以趁著那功夫,朝著它嘴裡開槍,重創它,它體表就算有鱗甲,嘴裡邊可沒有!”
馬菲道:“原來你先前想把我當誘餌是吧?”
“沒有。”刑術側臉看著馬菲,“我是看你我身材差不多,先讓你幫我試試,如果你能蹲下去不被傷著,我肯定也能。”
連九棋都聽樂了,馬菲反應過來:“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說我胖吧?你是男的,我是女的,什麼叫我和你身材差不多啊!”
馬菲打著刑術,刑術趕緊爬起來,用手擋著:“別打了,喂,別打了,趕緊辦正事,那玩意兒沒死呢,我們趕緊把刀找著呀!”
連九棋坐在那,看著嬉笑大罵的馬菲和刑術,又想起先前刑術準備赴死前的那番話,突然間覺得,自己其實一直都很自私,包括先前自己想到的那所謂的犧牲,在刑術眼裡,也是自私。
是呀,刑術身邊的親人原本就不多,自己為什麼總是要想著去拼命呢?自己好好活著,對兒子來說,才是一種真正的幸福。
與此同時,地牢中心部位的阮仁雄等人,繞來繞去,又繞回了十分鐘前走過的那個地方。
李宇成看著自己用刀在地上劃出的那個標誌,吐出一口氣,搖頭道:“又走回來了,這是第三次了。”
鄭東相皺眉道:“哥,我們明明換了方向啊!”
阮仁雄推了一把弗拉基米爾,讓他坐下休息,隨後道:“如果那麼容易走出去,就不是迷宮了。”
李宇成起身道:“阮少校,你在這種地方的經歷比我們豐富,你認為接下來該怎麼辦?”
阮仁雄看著李宇成,有些詫異,他的確沒想到李宇成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他想了想道:“我們的準備不充分,不熟悉環境,實際上最佳的辦法是留在這裡,因為地牢裡邊還有其他的人,後來者,如果我沒有猜錯,應該是我們的首要目標,也就是刑術和連九棋。”
李宇成點頭:“對,有道理,關滿山既然能把我們弄進來,也肯定能把刑術他們弄進來,那傢伙是個瘋子,這麼說,你是想把希望寄托在刑術和連九棋的身上?”
阮仁雄想了想,搖頭:“不算吧,只能說,在這種環境中,我們必須被迫聯合在一起,否則都得死。”
阮仁雄和李宇成商量的時候,因為黑暗的關係,並未察覺到牢房頂端的fèng隙當中已經有無數的黑蛇慢慢蠕動滑行了下來,並且逐漸地包圍了他們。
第三十章:身份曝光
當鄭東相發現了那些包圍了他們的小黑蛇的同時,也發現了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死去的弗拉基米爾——也許就在短短几分鐘之前,靠牆坐著的弗拉基米爾就被那種黑蛇將脖子給咬穿了,然後從傷口部位魚貫而入,在他體內碰撞撕咬,吃光內臟,喝光血之後,又從身體各個部位也鑽出來。
鄭東相用手電照著已經千瘡百孔的弗拉基米爾屍體時,雙眼瞪大,與此同時,阮仁雄和李宇成也發現了周圍逐漸包圍過來的黑蛇。
三人背靠背站在一起,卻不敢開槍,因為在這個距離,貿然朝著周圍掃射,產生的跳彈會傷著他們自己。
李宇成拿著手電照著遠方,然後問:“東相,有白磷彈嗎?”
鄭東相搖頭:“沒帶那種東西!”
阮仁雄搖頭道:“爆炸物,基本上都扔在森林裡了,我這裡就還有兩顆手雷。”
李宇成照著前方:“往前面能扔多遠扔多遠,先掃蕩一個區域,然後我們再跑過去。”
阮仁雄點頭,拿了手雷,朝著遠處扔過去,三人同時蹲下來,等手雷爆開之後,直接踩著地上那些黑蛇就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