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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九棋又道:“庫斯科公司能有今天,與我立下的汗馬功勞有著直接聯繫,幾十年來,我幫這家公司做了很多事,找到了很多其他人夢寐以求的遺蹟和寶藏。”
鄭蒼穹站起來,問:“這個人到底是誰?”
連九棋搖頭:“我不知道,我從來沒有見過大老闆,但我肯定是九子之一,因為他對中國古行當的規矩很清楚,也很清楚我們師徒之間的關係,更清楚九子的事情,但是這幾十年來,他從來都是用電話下達命令,從來沒有過例外。”
即便連九棋說得如此肯定,鄭蒼穹還是不願意相信:“你為庫斯科公司做了這麼多年的事,你為什麼不調查他的身份?這對你來說,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師父,你要想想他陷害我的理由,就是為了能夠物盡其用地利用我,讓我為他賣命,因為我年輕,我是被認為我這一輩人中最有前途的逐貨師,也是你們九個人共同的徒弟,如果我被陷害,又無法查清楚真實情況,戶口又被註銷的前提下,我就再也沒有其他的選擇。”連九棋嘆氣道,“而且,我只是庫斯科公司其中一個負責人,他們在全球各地區都有負責人,人數逐年增長,我都不一定全部見過,知道的只是一小部分,各地區的負責人都服從大老闆的代理人,也就是當年在香港買下《九子圖》副本的那個亨特,大家都叫他亨特先生,其餘的一概不知。”
鄭蒼穹很是疑惑:“查不出來他的真實身份?”
“我查過。”連九棋帶著古怪的笑容,“我花錢僱傭調查的人,一個個全部死於非命,換言之,自從我去了國外之後,就一直處於他們的監視之中。”
說罷,連九棋和鄭蒼穹都陷入了長久的沉默,連九棋看著頭頂的大樹,又打破了沉默:“這個大老闆,就像是躲在樹冠之上一樣,我知道那裡有個人在盯著我,但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他會隔著屏障向亨特發布命令,再由亨特轉達給我。雖然我和他直接通過話,但是他用了變聲器和干擾器,說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只能確定是個男的。”
鄭蒼穹皺眉道:“那關於合玉門、甲厝殿的一切事情,還有馬菲以及國際刑警方面發生的所有種種,不都是你設計的嗎?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恐怕也推測不出,你還活著。”
“的確,那些計劃都是我設計的,但我沒有選擇的餘地,不過大老闆在我的計劃上進行了完善,豐富了細節,讓整個計劃變得無懈可擊,很明顯,他們的目的就是為了找到奇門。”連九棋認真地分析道,“這個人很聰明,他算到了所有可能會發生的事情,哪怕是一件小事,在完整的計劃出來之後,我都大吃一驚,我當時甚至認為這個大老闆根本就是一台電腦,只有電腦才能計算地如此精準!”
“那《九子圖》呢?”鄭蒼穹不斷搖頭,“這些與《九子圖》又有什麼關係?”
說到這,連九棋想起來什麼,立即問:“師父,我也有個疑問,為什麼會把我和《九子圖》的真本都埋進那個坑中?”
“什麼?”鄭蒼穹再次震驚,“你是說,我們把你埋下去的同時,《九子圖》就在你身上?”
“對,但肯定是有人悄悄藏在我身上的,這就是為什麼,我當時就想明白陷害我的人一定是九子之一的重要原因。”連九棋仔細回憶著,“這個人,這樣做,一是為了讓我知道,幕後真兇是九子之一,讓我被救出來之後,不敢回去質問你們,因為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其二,也是為了通過我,將真正的《九子圖》帶出國,不過奇怪的是,後來這個大老闆從來沒有問過我關於《九子圖》真本的事情,一次都沒有,也沒有表露對《九子圖》的任何興趣。”
鄭蒼穹立即問:“九棋,《九子圖》現在在什麼地方?”
連九棋道:“最安全的地方。”
鄭蒼穹略微尋思了一下,驚道:“你該不會去見刑術的時候,把《九子圖》交給他了吧?你瘋了嗎?那是你親兒子,你竟然把那麼危險的東西交到你親兒子的手中!”
鄭蒼穹說完,臉色變得慘白,他知道那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消息一旦傳出去,刑術就變成了所有覬覦《九子圖》和奇門的那些不法之徒的目標。
“師父,你應該了解刑術,他不笨,他不會告訴任何人關於《九子圖》真本在他手裡的事情。他懂得如何自保,這些都是你教的,就如同我這麼多年忍辱負重,其目的就是為了自保,從而達到有朝一日能查清真相的目的一樣。”連九棋淡淡地說,“我能坐在這裡與你說那麼多,並不代表我原諒了你,雖然你不是那個陷害我的人,也不是幕後真兇,但這些都是因為你對我的不信任才導致的,導致我與妻兒分開幾十年,不過我也知道,你後來能幫我撫養刑術長大,並教導他,足以證明你清楚自己錯了,可是這些根本不夠。”
鄭蒼穹點頭:“我知道我做的根本不夠,你說吧,你需要我做什麼,哪怕讓我去死都行。”
“你不能死,你死了誰幫我?”連九棋冷冷道,“現在,我需要你仔細回憶幾件重要的事情,第一,當初是誰第一個說要殺死我的?第二,當初是誰提議將我埋在糙原之上?這兩個人,其中之一肯定是幕後真兇。”
鄭蒼穹回憶片刻後,肯定地說:“因為葉素心死在香港,蔡拿雲無比憤怒,是他第一個說要殺死你的,而提議將你活埋在糙原上的人,是唐思蓉,當時陳泰東雖然極力阻止,但最終也因為與唐思蓉之間的曖昧關係而點頭同意。”
連九棋一聽,臉色頓時變了:“糟了,刑術現在正與陳泰東在一起,他們就是去找唐思蓉的。”
第二十七章:殺手將至
當那片野蘋果林出現在刑術眼前時,已是傍晚。
茂密的果林,果林中密集的墳包,加上山間吹來的絲絲涼風,讓人不寒而慄。
佘采香和司空硯站在最後,遠遠看著那片蘋果林,根本沒有打算再上前。
“喂,那誰,刑術。”司空硯在後面喊道,“劉先貴說的野蘋果林就是這吧?”
刑術轉身看著司空硯那副模樣,又看了一眼旁邊的佘采香,點了點頭:“應該是這裡。”
已經走到蘋果林邊的陳泰東蹲在一個墳包前查看著,馬菲則舉起相機四下拍著。
司空硯看了一眼佘采香,又喊道:“天馬上要黑了,咱們再往山裡邊走,估計也找不到住的地方,不如掉頭回去,找個農戶家裡邊住一夜,好好商量商量明天怎麼辦!”
刑術搖頭:“你說什麼,我聽不大清楚,你能不能走近點?”
司空硯和刑術至少保持著幾十米的距離,聽到刑術這麼說,他竟然拿出手機,就差沒直接給刑術打電話了,但在佘采香慢慢上前之後,司空硯才捏著電話,老大不情願地跟著她上前,來到刑術身旁。
佘采香道:“刑術,司空硯說得對,咱們再往裡邊走,也沒住的地方,要不回頭吧?”
拍照的馬菲立即反對:“往回走,要到那個村子,至少還有兩個小時的路程。”
佘采香下意識道:“你就不怕進山?”
馬菲看著她:“這有什麼好怕的?”
佘采香不滿道:“你不怕,不代表其他人不怕,誰會在晚上進山?”
“我會!”馬菲用古怪的眼神看了看佘采香,“誰也沒讓你跟來,你要回去,自己回去,司空硯也可以陪你。”
陳泰東此時起身:“刑術,這裡的墳包有點問題。”
刑術道:“我也看出來了。”
陳泰東指著野蘋果林:“這一片林子裡,少說有幾十個墳包,大小都有,最小的墳包看起來只能埋下貓狗之類的動物,這不合理。”
刑術解下背包上的摺疊鏟,司空硯一看,立即道:“喂,你要幹嘛?不至於挖墳吧?”
陳泰東點頭道:“挖吧,不挖怎麼知道裡邊有什麼東西呢?”
司空硯一把抓住刑術的手腕:“要是被人知道你挖墳,人家不得弄死你呀?”
刑術將摺疊鏟插在一座墳包之上,準備動手:“如果不是墳呢?”
佘采香不語,只是皺眉看著,司空硯見唯一可能支持他的人,也不說話,也乾脆鬆開了刑術的手,站在佘采香一側。
刑術、陳泰東和馬菲三人揮動著摺疊鏟,先是挖開了最小的一座墳包,又往下掘了近半米,結果什麼都沒有,緊接著他們又找了一個稍大的墳包,按照陳泰東的提議,從斜面來挖,這樣相對來說能省力。
第二座墳包挖下之後,與之前那座一樣,什麼都沒有,下面除了土,就是一些形狀不規則的普通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