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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煉峰擺了一陣姿態,發現兩人還是不說話,忍不住問:“喂,到底先跟哪條線索?”
“如果要抓緊時間,就分頭行動。”刑術道,“閻剛追電話號碼,我去找齊八爺,煉峰你再去一趟那地下室。”
田煉峰一驚:“我?一個人?大半夜的去那個鬼地方?”
刑術默默點頭,田煉峰立即裝出一副“我是純爺們”的模樣:“好,去就去。”
刑術笑了:“別急,閻剛跟你一起去,你一個人都找不到絕世樓裡面的路。”
田煉峰一聽,馬上開始嘚瑟起來:“沒事兒,我一個人能行……”
剛說完,閻剛就看著他道:“好吧,你一個人去吧,我先走了。”
田煉峰一下急了,直接追了上去,邊追邊說:“別呀,別這樣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都說要去了。”
閻剛在前面笑道:“刑術說的,我可沒說。”
田煉峰迴頭看一眼刑術,立即低聲哀求。
刑術見兩人走遠,便走回地下室,看到張護士已經沉沉睡了,廖洪美則坐在一旁織著毛衣,見他進來,抬眼道:“不是師父我多嘴,你小心點吧,聽張護士說那些事,我覺得危險太大了,那群人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實在不行,交給警察處理吧。”
刑術點頭:“我知道,合適的時候我會找警察,但現在不行,我至少得確定他們是不是真的殺了人吧?如果不是,警察參與這件事,我沒有直接的證據,警察肯定會找紀德武,只要警察找紀德武,他們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再也找不到了,我的線索也就斷了。”
“師父我呀也就這麼一說,至於怎麼做,看你自己,但是無論如何,你要記得,不要逞能,退讓幾步也是爺們兒男子漢。”廖洪美說完繼續低頭打毛衣,“我教你的拳法,你這段時間沒練吧?刀不磨不快,雖然師父的功夫不算什麼上乘門派的,他人眼中也就是雲南苗家土著不上道的拳腳,但關鍵時刻派得上用處。”
刑術點頭:“師父,我知道了,那我先回哈爾濱了,晚上車少,這幾天也沒下雪,我能快點趕回去找齊八爺。”
廖洪美點頭:“去吧,注意安全。”
等刑術走之後,廖洪美抬眼看著床上的張護士道:“別裝了,我知道你把有鎮靜劑的水吐了,別想跑,我們是為你好,更是為你閨女好,相信刑術吧,他是好人,和威脅你的那些人完全不一樣,我是看著他長大的。”
背對著廖洪美,面朝牆壁斜躺在那的張護士睜著眼睛,眼淚慢慢滑了下來,好半天才“嗯”了一聲。
第四章:第一嫌疑犯
刑術開車離開的時候,才想起來閻剛沒車,想捎著兩人的時候,卻發現兩人沒影兒了。他也不擔心,有閻剛在,田煉峰出不了什麼事,但他並不知道,樓上院長辦公室還亮著燈,刑國棟和鄭蒼穹依然在那下棋,都快把刑國棟給下噁心了。
刑國棟把自己手中拿了半天的那個“車”直接放在鄭蒼穹手中:“我徹底輸了,你贏了,該睡了,晚安好不好?”
刑國棟發現低頭的鄭蒼穹毫無反應,俯低身子低頭一看,鄭蒼穹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低頭睡著了!
刑國棟一下靠著椅背,愁眉苦臉道:“我會被你們師徒倆給活活耍死的,我還得背你回房間睡覺,這麼晚了,誰來幫幫我!”
剛說完,鄭蒼穹突然抬頭,睜著睡眼朦朧的雙眼,看著對面被嚇了一跳的刑國棟道:“幾點了?”
刑國棟咽了一口唾沫道:“十點一刻了。”
鄭蒼穹點頭:“該睡了,我年齡大了,不像你身體還那麼好,熬不住,年輕就是好。”
“好,好。”刑國棟起身來攙扶鄭蒼穹,卻聽鄭蒼穹道,“你說,你讓我這麼大年紀的人陪你下這麼久的棋,你好意思嗎?”
刑國棟一愣,差點沒被鄭蒼穹的話震出內傷來——不對吧?明明是你拽著我下棋的好不好!?
走到門口,鄭蒼穹抬手讓刑國棟鬆開,揮手告別,走了幾步回頭道:“誒,要是明天你沒事,咱們接著下。”
刑國棟傻在那,等鄭蒼穹走遠了,才四下看了一眼無可奈何道:“幻聽,一定是幻聽,鎮定劑的副作用!”
開車返回哈爾濱的路上,刑術就打電話聯繫了齊八爺,齊八爺此時還沒有睡覺,正坐在電腦跟前看著電視劇,刑術來電之後,開門見山就說了關於那幅字的事情,齊八爺什麼也沒說,只是讓刑術趕到他店裡面,他等著。
回到古玩城,刑術和保安打過招呼,從後門進入,直接去了齊八爺那家名為“墨香”的店鋪。
店鋪的捲簾門開了一半,裡面的燈光亮著,但刑術上前的時候卻看到一抹紅色的東西從店鋪內流了出來,直接流淌到外面,他走上前之後發現那是流出的鮮血,立即俯身鑽進去,剛進去就看到了頭沖捲簾門躺在血泊中的齊八爺!
刑術立即蹲下,同時撥通了報警電話,然後再撥打電話給保安值班室,讓他們等著警察,等警察來了立即帶他們過來,同時留人看好監控機,監控一定拍攝到了襲擊齊八爺的兇手。
刑術探著齊八爺的鼻息,同時低聲問:“齊八爺,不要睡過去了,堅持住,你看清楚是誰了嗎?”
齊八爺只是哼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右胸與右肩之間的位置插著一把廚房用的小切刀,這種刀通常是用來削皮和切、剁蔬菜用的,雖然短,但是很鋒利,要刺入人的身體,在沒有骨骼擋住的前提下,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刑術隨後立即掃了一眼齊八爺的店鋪,店鋪很整齊,但鑲嵌在牆壁上的那個保險柜卻被打開了,裡面被翻得很亂,但刑術第一反應便是——齊八爺將那幅趙模的塌本糙稿放在了裡面,現在那東西肯定已經被兇手給拿走了。
刑術站在那思考著,尋思著應該是齊八爺走回店鋪,將捲簾門打開一半進入,隨後開保險柜要取出那幅字,剛打開,尾隨而至的兇手就鑽了進來,齊八爺立即要關捲簾門,卻發現有人進來了,於是詢問對方是誰,同時看到了對方手中的兇器,隨後對方上前,刺中齊八爺,取走東西。
不過,刑術對自己看到案發現場而推測出來的案發經過覺得不合理。
隨後,巡警和救護車同時趕到,在急救人員簡單處理抬走齊八爺之後,巡警開始對現場進行保護,等待著該片區的刑警趕來,同時對刑術做了一個簡單的筆錄。
筆錄還沒做完,一隊刑警帶著相關的現場勘查設備趕到現場,巡警立即將工作交接,轉而只負責現場外圍的保護,刑術隨後被兩名刑警帶到了外面的一輛商務車之中等待著,但奇怪的是,並沒有人問他什麼,兩名刑警也只是站在外面抽菸聊天,並不理睬他,不知道是為什麼。
刑術靠在椅背上思考著,覺得這件事發生得太突然了,而且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件事沒完,今晚可能還會發生什麼事情,就在他這麼想著的時候,他的電話響了,電話響起的同時,外面的一名刑警打開門,直勾勾地看著刑術,那眼神仿佛就是將刑術當做了第一嫌疑犯。
刑術看著電話屏幕,上面顯示的電話號碼是閻剛的。他一手拿著電話,一手指著,問外面的刑警:“我可以接電話嗎?”
刑警攤開手,示意刑術將電話交出去,刑術無奈只得交出電話,在電話交到對方手中的那一刻,一個人從車後走出來,將電話從那名刑警的手中拿走。
兩名刑警見了那人之後,立即齊聲道:“傅隊!”
刑術側頭,看向右側,因為他坐在商務車的中門位置,門打開之後,與後側的窗口重疊,兩層窗戶上貼著的咖啡色太陽膜讓他無法看清楚車外那個叫傅隊的人,毫無疑問,這個人應該是刑警隊的領導。
那個叫傅隊的人隨後走到門口來,一隻手搭在門上方,另外一隻手握著電話,按下接聽之後,又按了免提,隨後遞到刑術的嘴邊,臉上還帶著一種怪異的表情。
電話接通之後,傳來閻剛急促的說話聲:“刑術,出事了!絕世樓被人燒了!”
刑術一驚,下意識看向絕世樓的方向,因為古玩城和絕世樓都在道外區,如果燒起來了,在黑夜之中火光沖天,肯定一眼就能看到。
果不其然,刑術抬頭望過去的時候,果然看到遠處天空微微泛紅,車外的一名刑警也立即撥通電話,簡單詢問之後,回頭對那個叫傅隊的人說:“北二道街失火了,一棟老樓著火了,是保護建築。”
又縮回汽車一側黑暗中的傅隊問:“有沒有人傷亡?”
“刑術?刑術你在哪兒呢?誰在說話?”那頭的閻剛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