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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術依然搖頭,慢慢朝著後方退去,緊接著,走廊上出現越來越多的同學,對著賀晨雪指指點點,而且越走越近,最終包圍住了賀晨雪。

    賀晨雪抱著頭,蹲在角落,蜷縮成一團。

    而在現實中的徐有,扭頭看著抱著頭蜷縮在那,並且已經獨自演完一齣戲的賀晨雪,仿佛明白了什麼,徐有站定,扭頭又看向凡君一,發現凡君一在那抽著自己的耳光。

    徐有蹲在凡君一跟前,低聲道:“對呀,子不教父之過,抽得好。”

    而在凡君一的雙眼中,感受中,此時此刻的他,正跪在鑄玉會的坐窟中,面對著首工賀晨雪不斷地自責著,抽打著自己的耳光,哭泣著向賀晨雪求饒,讓她不要殺了凡孟,他願意代替凡孟受過。

    而賀晨雪只是像一尊雕像一樣坐在那,冷冷地看著他。

    終於,凡君一停下手,拔出藏在衣服中的匕首,朝著賀晨雪的胸口捅去,隨後退開,看著鮮血從傷口中不斷湧出,而賀晨雪依然坐在那,維持著先前的姿勢和表情。

    “不要……不要殺我兒子,也不要怪我!”凡君一帶著哭腔喊道,“是你逼我的,我不能沒有我兒子,我就這麼一個兒子!”  

    現實中的徐有,將目光從凡君一的臉上移開,又看向自己的老師楊徵俠,發現楊徵俠腦袋靠著牆壁,坐在那喃喃自語著什麼。

    徐有上前,側耳聽去,突然間楊徵俠一把抱住他的脖子,用盡力氣道:“維柯丁!維柯丁!”

    徐有趕緊應聲點頭,翻找著楊徵俠的背包,從其中拿出那瓶藥,拿出一顆塞進楊徵俠的口中,楊徵俠吃力地嚼著,過了好一會兒才甩了甩頭。

    徐有微笑著看著他:“老師就是老師,厲害,真厲害,這麼快就找到了解決脫離幻覺的辦法,我很好奇,老師,您看到什麼了?”

    楊徵俠搖頭:“我什麼都沒有看到,我從頭痛開始就發現了不對勁,也發現其他人有了反應,但唯獨你沒事,我就猜測有可能是中毒了,而你沒有中毒是因為你服用了維柯丁,這是唯一的解釋。”

    徐有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線:“所以,我就說,維柯丁上癮也不是什麼壞事。”

    徐有正說著,突然間看到陳泰東站了起來,立在那滿臉是淚,自言自語地說道:“是我的錯,如果我早點發現那些傢伙的企圖,我就可以阻止他們了,那幾個警察就不會死了!”  

    在陳泰東的幻覺中,他坐在鄭蒼穹的病房中,不斷地責備著自己第一次去甲厝殿犯下的錯誤。

    鄭蒼穹按住他的肩頭:“泰東,那不怪你,真的不怪你。”

    陳泰東抬眼看著鄭蒼穹:“師兄,我想贖罪,我要制止那些人,我要殺了錢……”

    陳泰東還沒有將完整的名字說出來時,鄭蒼穹一把捂住了他的嘴,搖頭皺眉正色道:“你需要做的是戰勝錢修業,不是要殺了他,泰東,記住,你是個好人,你不是惡魔,記住,你不是惡魔!”

    現實中的陳泰東呆呆地站在那,不斷自言自語地說著:“我不是惡魔,我不是惡魔……”

    徐有和楊徵俠對視一眼,又看著賀晨雪、凡君一和沐天健,他們三個也沒有從幻覺之中走出來。

    徐有起身問:“老師,看起來,每個人心裡都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心魔。”楊徵俠扶著牆站起來,活動了下自己的脖子,“看起來這裡會釋放某種讓人產生幻覺的藥劑,加上這裡的每個人都有陰影,所以,就不自覺將自己心中最無法放下的事情表現了出來,徐有,給他們一人一顆維柯丁,只能以毒攻毒了,沒辦法的辦法。”  

    徐有倒了藥在手中,捏住後,卻是看著楊徵俠:“老師,我想知道,你呢?你心裡的陰影是什麼?你的心魔是什麼?”

    楊徵俠吸了一口氣,淡淡道:“你不會想知道的,我也不會說的,我一輩子都不會說的。”

    徐有癟了下嘴:“不一定,也許下一次,你就不知不覺說出來了?”

    楊徵俠笑了笑,看著徐有去給賀晨雪餵藥的時候,他的臉色沉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暗自慶幸著自己先前幸虧有所準備,否則的話,自己最不想被人知道的那一面,說不定也顯露了出來。

    第十四章:洞頂繁星

    “這裡比較寬敞,我們就在這裡休息吧。”齊觀看著峽谷中的一片開闊地道,隨後深深喘了幾口氣,扶著旁邊的山壁坐在了一塊岩石之上。

    白仲政、陳方和閻剛三人立即開始著手檢查著周圍,確定沒有危險,沒有致命的機關之後,這才回來,幫助著刑術、連九棋和馬菲架起爐頭,做些熱食,吃完好睡上一覺。

    眾人圍著三個煮著熱食的爐頭,都保持著沉默,因為太累,加上精神過度集中、緊張的關係,其實所有人都想立即躺下來,什麼也不管,大睡一覺。  

    此時此刻,看著爐頭下的火焰發呆,也成為了一種奢侈的休息方式。

    齊觀起身看著峽谷前方:“鑄鐵仙當年肯定是先發現了在這座山中,有這麼一個奇怪的地下世界,所以才決定將奇門建在這裡,不,不叫奇門,鑄鐵仙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修建的這個地方,會在很多年之後,被人利用。”

    連九棋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不知道陳師叔怎麼樣了。”

    刑術接過馬菲遞來的熱茶,喝了一口:“我在想,如果真的有三條路,那麼其他兩條路上,都會有什麼呢?鑄鐵仙修建這個地方的目的,好像是想給沿途進來的人講述一個什麼故事,但這個故事,就我們所看到的,感覺很平凡呀。”

    白仲政在一旁道:“也許,先知本身就很平凡。”

    陳方點頭:“我贊同,我一直認為,很多所謂的神都是人為製造出來的,就如這個預言那個預言,都是過去什麼先知留下來的,就算有些預言看起來的確是說中了,但實際上解讀的方式牽強得很。”

    齊觀看著正在清理匕首的閻剛:“閻剛,你怎麼看?”  

    閻剛放下匕首:“我算贊成大半吧,不過,我依然和刑術的想法差不多,我相信這個世界上的確有無法解釋的事情存在,至少現在不能解釋。”

    “就拿大家常說的鬼來說,至今為止,我沒有聽說有任何一樁所謂的鬼殺人的案子存在,只有鬼嚇人,但是,的確,這也不能徹底否認鬼神說。”刑術看著其他人,“我感覺人在歷史的進程中,往往都是將能解釋的事情歸於科學,將不能解釋的事情歸於鬼神,所以,關於先知,我持懷疑態度,至少就現在來看,我們一路上遭遇到的什麼機關呀之類的東西,都與神力、法術是沒有任何關係的。”

    馬菲也道:“在天地府當年發生的邪教慘案,所謂的什麼法術神力,都是那幾個人精心計劃的。”

    “你們知道我在想什麼嗎?”齊觀坐下來,其他人都看著他,齊觀又道,“我在想,所謂的先知,應該是過去的人,對智者的一種尊稱吧,智者看事情比絕大多數人要透徹,看得透徹了,也就具備一定的預見性,例如說,這裡有一個手雷,放在我和一個原始人的面前,手雷的保險被拉開了,我會躲起來,但野人不會,為什麼?很簡單,我知道那是什麼東西,野人不知道。同理,智者和平庸者之間,說簡單點,就是一個懂,一個不懂,後者要懂,必須要親眼目睹,親身感受。”  

    刑術接過齊觀的話說下去:“這還不算是區別,我認為最大的區別是,當智者知道了一件事有危險性之後,智者將會遠離,就如咱們的老祖宗,在古代就知道兵者乃不祥之器,不得已而用之,但平庸者不同,他們會認為那是好東西,會利用這件大殺傷性的東西來達到自己的目的,最終被這東西反噬。”

    馬菲靠在刑術的肩頭:“好啦,你們能不能不要討論這麼深奧,這麼哲學的東西,吃飽喝足好好睡一覺多好?偏偏要把本來就不夠用的精力花在這上面。”

    刑術握了握馬菲的手:“你睡吧,我先值守。”

    刑術起身的時候,連九棋也站了起來,但被齊觀抬手示意坐下,齊觀道:“我和刑術先值守吧,其他人先休息,總休息時間加起來必須達到8小時,我們不著急。”

    刑術知道齊觀有話對自己說,於是和齊觀一起慢慢走向前方,齊觀盤腿坐在一塊岩石上,看著遠處躺著、靠著休息的眾人,問:“你師父過世,你沒有憤怒到失去自我,這點我倒是很意外,不,應該說很欣慰。”

    刑術看著齊觀:“齊師叔,我不知道您到底想說什麼。”

    齊觀嘆了口氣,仰頭看著洞穴頂端:“刑術,我問你,你認為逐貨師這個職業,還應該存在嗎?你想好了再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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