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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此時,馬菲卻像鬼魅一樣出現在鄭蒼穹的身旁,低聲道:“鄭老先生,我可以和刑老闆說兩句嗎?您剛才說,您不能替他做決定,那我還是親自問他吧,好嗎?”
刑術聽到馬菲的聲音,心頭一驚,下意識看了一下石屋門口的人,其他人已經有些不耐煩了,更何況一天時間馬上就過,太陽又要落山了。
鄭蒼穹將電話交給了馬菲,馬菲拿過電話:“刑術,你有麻煩了。”
刑術不語,只是聽著,馬菲看了一眼鄭蒼穹又道:“紋鼬盯上你了。”
刑術愣了下:“紋鼬?”
鄭蒼穹深吸一口氣,皺眉看著馬菲。
馬菲繼續道:“是個跨國走私組織,主要對文物下手,之前徐氏兄弟盜墓出來的物件都是賣給了他們,合玉門也與他們有聯繫,應該說,紋鼬與亞洲各個犯罪組織都有著聯繫,聽說他們的手已經伸向了歐洲,他們敢這麼做,那就表示,紋鼬已經在東南亞徹底站住腳了,因為上次的俄羅斯油畫案,加上這次合玉門的案子,他們損失了很多錢,在兩件案子中,你扮演了最重要的角色,所以,紋鼬盯上了你。”
刑術拿著電話,許久才回答:“我知道了。”
馬菲又道:“我幫你吧,現在只能我幫你了。”
刑術淡淡道:“不用,這種事這麼麻煩,你幫我,我不如報警,警察幫我最好。”
馬菲笑道:“好吧,我只是好心,沒有其他的目的。”
刑術也笑了:“你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而且你的目標是奇門,你說你沒有目的的時候,應該想想我會不會相信,另外,我師父如果出了什麼差錯,你知道後果的。”
馬菲笑道:“再見,刑老闆。”
刑術道:“再見,馬小姐。”
刑術掛掉電話,尋思了一下,朝著石屋門口走去,看著譚通道:“炮王,你和薩木川的任務結束了,你們可以回去了,錢我會打到你們的帳戶,是全款。”
賀晨雪有些詫異,閻剛皺眉,知道刑術又犯毛病了。
譚通慢慢上前,看著刑術:“刑術,你他媽什麼意思?”
“沒什麼。”刑術看了一眼薩木川,“因為接下來還有很長的一段路,這已經與我們預期的行動不符,所以,第二階段,你們沒有必要參與了。”
譚通搖頭:“沒必要?就你們三個去對付那四個傢伙?你有把握?”
“沒有。”刑術搖頭,“危險性很大,而且現在有個犯罪組織盯上我了,我不知道接下來的事情是不是與他們有關係,所以,我不希望你們搭上命來幫我,即便是付費的。”
譚通搖頭:“刑術,我們認識多年,雖然出生入死只有一次,算上這次,是第二次,但是我是什麼樣的人,你清楚,你是什麼樣的人,我清楚。我也清楚我這位兄弟是什麼樣的人!”譚通說著一把抓過薩木川。
薩木川慢吞吞拿出合同:“刑老闆,按照合同約定,是去找甲厝殿,還沒開始呢,我不能違約,否則以後誰找我做事,你是想砸了我的飯碗?”
譚通笑了:“說得好,刑老闆,你該不會是想砸了我們兄弟的飯碗吧?”
刑術看向賀晨雪,賀晨雪立即道:“我肯定會去的!”
刑術點點頭,看著閻剛道:“閻王,這次麻煩比以前還大,我估計要和你簽一個長期的保鏢合同了。”
閻剛笑道:“沒關係,有小白,有炮王,有薩木川,大家齊心合力,沒什麼可怕的。”
刑術點頭:“時間不早了,出發吧。”
刑術牽著賀晨雪的手轉身就走,閻剛搶先一步走在前面,去尋找著白仲政留下來的線索,譚通和薩木川依然斷後,留意著這座古老深山中也許隨時都會冒出的危險。
長沙,文物偵緝部特別看護地。
璩瞳被帶到看護地已經兩個小時了,兩小時內,他只是供述了是自己用計讓雷劈死了徐生,毒死了徐財、徐道和盛鈺堂,至於其他的事情,他表示一概不知。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傅茗偉在見到他之後,拿出了二十張照片,照片中有些他不認識,有些是他認識的,其中就有刑術、凡君一、賀晨雪的。
傅茗偉將照片一張張放在桌子上,問:“璩先生,請問這些照片中的人,有沒有你認識的?”
璩瞳搖頭,傅茗偉笑道:“璩先生,你連看都沒看。”
璩瞳撒謊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你怎麼知道我就認識這裡面的人?”
傅茗偉道:“你怎麼就那麼肯定我不認識你,我可是警察。”
璩瞳笑道:“除非你是神仙,否則的話,你不可能知道我是誰,因為只有神仙才會那麼神通廣大。”
傅茗偉笑著從其中抽出刑術的照片來:“他是神仙嗎?他應該知道,如果他知道,是不是代表他就是無所不知的神仙?璩先生,我的確不知道你是誰,你沒有記錄,警方系統內也沒有你的指紋,說明你沒有前科,更說明,你是一個連戶籍都沒有的人,但看你的樣子,不是越境來的,所以,我只能推測你是個世外高人。”
“世外高人?”璩瞳笑了,笑得很開心,“警官,你很會逗我這個老人家開心,我不是什麼世外高人,我是個殺人犯。”
傅茗偉坐下:“你的確是個殺人犯,你殺了我們警方追蹤了很久的嫌疑犯,但是還有一個人不見了,我想知道他去哪兒了?你為什麼要殺他們?”
璩瞳想了想道:“警官,你會做飯嗎?手藝好嗎?”
傅茗偉點頭:“會做點家常菜。”
璩瞳又問:“你知道佛跳牆這道菜嗎?名菜,很花時間和功夫的。”
傅茗偉道:“我知道,福建菜,但我不會做。”
“這就對了,隔行如隔山,有些事情你不是某個行當的人,知道了也沒用。”璩瞳笑道,“你只需要知道,我犯罪了,應該接受法律的制裁,就算我沒有研究過,但也知道殺人償命這個道理,更何況是四個人。”
傅茗偉想了想,問:“這樣吧,我不問照片裡面的人了,我就問你一些某個行當裡面的詞彙,你給我解釋一下行嗎?”
璩瞳只是看著傅茗偉笑,也不回答。
傅茗偉問:“請問你知道什麼紋鼬嗎?”
璩瞳搖頭:“不知道。”
“真不知道。”傅茗偉笑道,“不可能吧?盛豐都知道。”
璩瞳又笑了:“警官,你在套我的話,這樣吧,我發誓,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必要瞞你,不過,我知道盛鈺堂是盛豐的兒子,所以,你可以告訴他,你幫他抓住了殺他兒子的兇手,讓他說出更多你想知道的事情。”
傅茗偉笑道:“好主意,謝謝你。”
璩瞳平靜道:“客氣,我知道我死定了,在死前,我一定做到,只要能幫助你,一定幫。”
傅茗偉點頭:“這一點上,你和盛豐一模一樣。”
璩瞳道:“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是殺人犯,也許你不相信我,但是我還得說,對於盛豐,還請你們警方多加小心,他很聰明的。”
“了解。”傅茗偉點頭,起身離開,走向第二個房間,拉開門,看著躺在床上的盛豐道,“盛先生,璩瞳建議我說,讓我告訴你,我抓到了殺你兒子的兇手,這樣你可以告訴我更多的消息,我說這是好主意,你說有必要嗎?”
盛豐也不起身,只是翻著書道:“警官,看好那個叫璩瞳的吧,他也許會自殺。”
“是嗎?為什麼?”傅茗偉道,“他到底是誰?”
就在此時,傅茗偉見璩瞳門口的兩名警官急匆匆推門進去,他立即問:“怎麼回事!?”
其中一人回答:“我們從監控中看到,他用牙齒把自己的手腕動脈給咬斷了!”
此時門也開了,傅茗偉衝進去,看到璩瞳靠在一側,臉上帶著笑,而左手的手腕已經被他咬破,鮮血流了一地。
“救人!叫醫生來!做緊急處理送醫院!”傅茗偉喊道,醫生很快趕來,開始做著急救措施,傅茗偉則慢慢退回來,轉身走進盛豐的房間,拉開門的一剎那,他嚇了一跳,因為盛豐穿著一身睡衣,拿著書已經直挺挺站在門口,用怪異的眼神凝視著他。
“我說過……”盛豐咧嘴笑了,“他會自殺的,對吧?”
傅茗偉看著盛豐,盛豐則慢慢轉身,走向床邊坐下:“傅警官,加強對我的保護吧,紋鼬不會放過我的,他們會不遺餘力地殺死我,因為我欠他們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