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頁
閻剛想了想道:“絕世畫與這裡有關係不說,那個紀德武也與這裡有關係?”
刑術點頭:“你知道我在想什麼嗎?我在想,紀德武看見那幅畫之所以那麼驚訝,我想肯定是因為當年在某處看到這幅畫的時候受過驚嚇刺激,但能把他嚇成那副模樣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當年那群人挾持他之後,他斷手的事情。”
田煉峰終於忍不住,放開手道:“你是說,當年他被挾持的地方是在這裡?是在這裡斷的手指頭?”
刑術轉頭看了看田煉峰,田煉峰立即又捂住嘴。
刑術搖頭:“不,警察不是傻子,當年他斷手是在車床上,如果那群人偽造現場,再怎麼偽裝警察一勘查現場就知道了,所以,斷指的地方肯定是在他被發現的地方,但是最早他被綁架關押的地方說不定就在這裡。”
閻剛聽完,分析道:“嗯,綁架他的人,肯定一開始就準備好了一個地方讓他畫畫,但是他不從,死都不畫,這才將他轉移出來,威脅要砍斷他的手指頭,或者殺掉他,因為在藏匿地對他動手,會破壞他們準備好的畫室。”
刑術接著道:“之所以擔心畫室被破壞,被發現,我想,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這群人在紀德武之前還抓過其他的畫家,而且那一個或者一個以上的畫家就在畫室當中,也許,就是這座彼岸樓。”
“紀德武看見絕世畫就大驚失色,說不定在這個畫室中就有一幅一模一樣的畫,導致紀德武看到之後立即聯想到了當年的一切,所以嚇壞了,他以為你是當年的那批人。”閻剛繼續分析,“所以,當年那批人是將紀德武請到這裡來的,並不是蒙面帶來的,紀德武也知道這裡是負四號,後來這些人之所以沒有找紀德武的麻煩,是因為紀德武瘋了,對他們沒有威脅了,一個瘋子說什麼話,在法律上也無法形成有效的證詞。”
刑術轉身看著屋子內:“所以,我覺得紀德武當年被請到的畫室,說不定就是這裡,否則一個瘋子怎麼會對負四號印象這麼深刻?”
刑術此時想到了那樓梯下面的那塊堅硬的地板,又回頭看著屋外,走出去後四下看了看,問閻剛:“閻王,你說,現在我們在幾樓?”
閻剛看著外面的地面,還有正對著大門的那個天井屋道:“一樓啊!”
“一樓?”刑術搖頭,“我覺得不是一樓。”
“為什麼?”閻剛不解地問。
刑術指著周圍道:“這裡是天井屋,周圍是外層建築和迷宮,從天井屋中間可以看向外面的高樓,就算有對比,你也無法知道自己身處幾樓。就像是把一個人裝在一個可樂罐子一樣大小的地方,將這個罐子放在某個高處,旁邊就有一座二十來層的高樓,身處罐子中的人從罐子口看向那座高樓,第一直覺會認為自己在地面上,認為罐子放置在地面,因為罐子四面都是被擋住的,你的視線無法平視的前提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身處的高度,這就是坐井觀天。”
閻剛走到天井屋中心抬頭看著,順帶跺了跺腳:“你是說,我們現在所站的位置至少是二樓或者以上?”
“對,周圍都是封閉的,外層是迷宮,我們是上了又下,下了又上,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幾樓,如果把你扔在一座四面都封閉,但有好多個樓梯的樓房中,你上上下下來回走幾趟,再讓你說自己在幾樓,你肯定說不出來。”刑術說完指著屋內的地板,“所以,我認為下面肯定有個密室。”
閻剛恍然大悟:“所以,那密室就是所謂的畫室?”
刑術道:“沒錯,但還有一個非常矛盾的地方。”
第五十七章:同樣的畫
刑術所說的矛盾的地方,那就是畫室的位置。
有條件的畫室都不應該是明亮的,誰都知道,畫需要光,就如拍照一樣,沒有光就沒有顏色,陽光也就是自然光線是最棒的。白熾燈、鎢絲燈、日光燈帶來的顏色都有差別,更別說高壓汞燈,高壓鈉燈這些。
刑術解釋道:“不同的光線下作畫,會對畫產生不小的影響,同時也會影響人,當然後者是從心理學的角度上考慮的。”
田煉峰再次忍不住:“這個你也懂?”
“略懂。”刑術點頭,隨後看著田煉峰的嘴,田煉峰立即捂嘴。
閻剛道:“好吧,既然來了,那就找找,肯定有出入口。”
“我想,肯定被封了,閻王,你帶著田煉峰迴去拿點工具,最好是斧頭,還要強光手電,最好多帶幾個,我在這裡等著你。”刑術說完,不讓閻剛再問什麼,“你快點去,時間不等人。”
閻剛只得點頭,帶著田煉峰立即往回走。刑術站在門口,看著這裡,拿著那支毛筆開始在那飛速地思考著前後,聯繫著一切的線索,就在他想到自己面見紀德武的時候,突然間想到了什麼,隨之一愣,緊接著差點將手中的毛筆給掰斷了。
他下意識打了個寒顫,隨後四下看了看,感覺有人在暗處盯著自己,而那人還滿眼都是殺氣。
刑術拿出電話,背靠著一側的牆壁,撥通了刑國棟的電話,電話通了之後,他對著電話那頭道:“爸?”
“你爸回去了。”電話那頭說話的是個女人。
刑術渾身一震,他立即意識到了那人是誰:“果然是你,張護士。”
電話那頭說話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阻止刑術與紀德武接觸的張護士。
張護士在那頭冷笑道:“刑老闆,你果然聰明,不過我也不笨,在當時我就意識到,你這種聰明人肯定很快就會發現我不對勁,因為我犯錯了,我急著制止你並沒有什麼,但我當時去找你爸來,這個過激的做法肯定會讓你懷疑的,如果我不那樣做,你不可能懷疑我,對嗎?”
刑術冷冷道:“對,我爸呢?”
張護士說話間,扭頭看了一眼旁邊沙發上睡著的刑國棟:“他喝的水裡面我下了適當的鎮靜劑,那劑量會讓他睡很久,我是專業的,所以,我控制好了劑量,如果我再多一點劑量,再調配點其他的東西,你爸這輩子都會處於昏迷狀態,變成植物人。”
“聽著。”刑術慢慢靠牆蹲了下來,“沒有人可以搞我爸,沒有人可以在那家醫院裡面搞事,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要做什麼,我奉勸你,最好現在放下電話就跑,改頭換面躲得遠遠的,最好在深山老林裡面刨個坑把自己埋了,否則等我找到你,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當然,你還有個選擇,那就是弄死我,不過,如果你弄不死我,我一定會萬倍奉還!”
刑術說完掛掉了電話。
電話掛斷,傳來忙音的那一刻,那個張護士還沒有回過神來,足足過了五六秒才下意識看著話筒,不由自主吞了口唾沫,因為她很清楚,刑術先前那番話不是在開玩笑,絕對不是,不光是她平日內看到的刑術,還是傳聞中的刑術,都不是一個好招惹的角色,更不要說他那個名叫鄭蒼穹的師父……
張護士拿著話筒的手開始發抖,就在一年前的某天,有個跑來找自己瘋子老爹要遺產的女兒,在醫院撒潑哭鬧,後來還將裝有大小便的盆子潑到自己父親的身上,就因為父親沒有將房產留給她,這個女人當時還打傷了兩名護士,抓傷了刑國棟。
那天刑術正好回醫院,看到這個情景徑直上前,將那女人直接拽到了窗口,作勢就要扔下樓。
那女人嚇破膽了,周圍的人全嚇傻了,七手八腳上前制止刑術,足足上去八個人才將那個女人救下來。當時這件事完了之後,所有人私下討論的時候,都認定一個事實,那就是——如果他們不上前制止,刑術肯定會將那個女人直接扔下去。
那天,那女人逃出醫院的時候,被等在門口的刑術攔住,刑術當時站在那笑眯眯地與她聊了幾句,從此之後那女人現也沒有來過醫院鬧事。
誰也不知道當時刑術說了什麼,只知道招惹刑術和找死是劃等號的。
同樣的事情在刑術那個行當傳聞也很多,就連當年號稱雄霸古玩城周圍幾條街的所謂的社會人聽見刑術的名字,臉色都得變。
張護士站在那看著刑國棟思考下一步的同時,拿出手機又撥出一個號碼去。
與此同時,另外一邊的刑術與醫院守大門的童雲暉也剛剛結束通話,童雲暉掛掉電話之後,又撥了一個電話給正在休息室中小睡的廖洪美,簡單說了一句話,掛斷電話後搬了一把凳子放在大門口坐下,靜靜地看著醫院的辦公大樓。
張護士拿著手機邊走邊說,時不時向與自己擦身而過的同伴微笑示意,回休息室更換了衣服之後,飛速下樓,走出辦公大樓,還未走到大門口時,她就看到坐在那裡的童雲暉,以及童雲暉臉上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