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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剛搖頭:“他的朋友很多,你太不了解他了。”
“是你們太不了解他了。”徐有冷冷道,“你自認為認識刑術多年,就知道他的一切,但是你不知道你認識他之前,他都經歷過什麼嗎?像他這種聰明謹慎,正義感極強,但又仗義的人,不知道吃過多少苦頭,遭受過多少背叛。”
說到“背叛”一詞的時候,徐有有意看了一眼抱著姐姐的賀晨雪,賀晨雪雖然只是微微抬頭,但也感受到了徐有,還有徐有那句話說完之後,其他人投來的鄙視目光。
刑術潛入譚底之後,發現潭水並沒有想像中那麼渾濁,基本上可以清楚看到水中自己周圍的一切,轉身抬頭也能隱約看到水潭邊其他人的投影。
不過潭水的深度完全超出了他的想像,這也許就是為何瀑布的水一直砸下來,潭水都不會變的渾濁的原因,因為潭水太深,淤泥都在最深處,瀑布落下的水無法將淤泥衝上來。
但是與凡孟之前猜測的差不多,在刑術朝著瀑布落水處下方,也就是那扇石門前底部潛去的之後,果然發現在那裡有一條圓形的水下通道,只不過通道中不斷有水衝出來,要鑽進去十分費力。
刑術浮上水面,抓著石門的邊緣大口呼吸著,朝著遠處的人們揮著手,但因為瀑布落水的關係,他不確定其他人是否能看得見,而此時再游回去告知他們會耗費太多的體力,只得稍作休息,深呼吸之後,憋了一口氣朝著下方游去。
此時的刑術,想起來在天地府時馬菲和那些庫斯科公司所攜帶的潛水裝備,覺得在專業性方面的確比不上人家,畢竟庫斯科公司是國際尋寶公司,這些人在幹活之前,肯定都進行過演練和推算,分析過所尋寶地點的會遭遇什麼。
鑽進水道之中的刑術,抓著水道兩側凸出的岩石,吃力地朝著前面奮力游去,但他也不敢使蠻力,畢竟太用力就會導致自己憋著的那口氣會瞬間泄去,一旦把握不好,一口水就會嗆死自己。
好在是,如果出現問題,他可以鬆手,讓水流將自己衝出水道。
朝著前面艱難地遊動了十來米之後,刑術終於游出水道,游出去的同時,抬眼就看到上面有很強烈的陽光照射下來,他心頭一喜,立即奮力朝著水面游去,冒出水面後,這才緩緩吐出憋著的那口氣,同時抬眼仔細看著洞穴頂端那些個射進一根根光柱的窟窿。
“這是什麼地方?”刑術用手抹去臉上的水,仔細看著自己所處的這個半圓形洞穴,不,確切來說應該是橢圓形的,下面的半圓灌滿了水,上面的半圓除了懸掛這不少的蔓藤植物之外,頂端還密密麻麻鑿出了無數個看樣子直徑差不多15厘米的窟窿。
頂端只有大概不到五分之一的窟窿射進了光柱,看樣子光柱的多少還有射進來的位置,與天空上太陽的位置有著直接的關係。
而刑術自己身處的也在一個與外面那個水潭差不多大小的水潭當中,周圍也有一圈階梯,階梯上方有一圈寬度大概1米半的人工岸石可以落腳,左側有一個洞穴對著石門的方向,右側那個稍寬的洞穴卻不知道深入什麼地方。
刑術觀察了一陣,才慢慢游向階梯,走上去之後朝著石門的位置走去,同時開口呼喊著凡孟的名字。
因為脫光了衣服,只剩下一條褲衩,加之這個季節還很寒冷,洞穴中又十分潮濕陰冷的關係,刑術上岸之後凍得渾身發抖,不斷地搓著手,連叫喊凡孟的聲音都變得顫抖起來。
可就在刑術走近那個朝著石門方向的洞穴通道口時,剛一探頭,一把短劍就從其中伸了出來,直接對準了他的咽喉,緊接著一個穿著奇怪衣服的人從其中閃身而出,站在了刑術的跟前。
刑術愣了好幾秒,才看清楚眼前人正是凡孟,而凡孟穿著的竟然是一身皮製鎧甲,只不過因為沒褲子的關係,他的雙腿依然裸露著,顯得很好笑。
原本都露出笑容來的刑術,在看到凡孟那張面無表情,以及臉上那雙充滿殺意的雙眼時,瞬間將笑容收了回去,他知道,來者不善。
凡孟冷冷道:“果然和徐有分析得一樣,不管這支隊伍中誰出了事,你都會冒險去救他,這就是你最大的弱點,你的仗義是不分時候的。”
刑術此時也明白自己下水前為什麼徐有要說那些話,看來凡孟下水一方面是來找出路,另外一方面也是故意在這裡等著刑術來。
刑術道:“果然和徐有分析得一樣,你利用我的弱點埋伏在這裡,等我進來,準備解決了我?”
“一半對,一半錯。”凡孟搖頭,並未放下緊握的短劍,“原本我的確想幹掉你,因為在這種法外之地殺人,沒人找得出我殺人的證據,但如果我殺了你,我們也許根本找不到想找的東西,也無法從這個鬼地方平安離開。”
刑術問:“那你引我進來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做一筆買賣。”凡孟說到這放下手中的短劍,反扣在手上,“這筆買賣只是我和你之間的,不能讓其他人知道,至少在這個地方的時候不能讓其他人知道。”
刑術想了想,問:“什麼交易?如果是鑄玉會的首工,我原本就不想當,出去之後我寫份東西讓給你,我也相信,你就算再糊塗在蠢,也不會將鑄玉會毀掉。”
“刑術!”凡孟抬手指著刑術,“什麼叫就算我再糊塗在蠢,從我回到哈爾濱開始,我身邊的每個人,包括我父親都對你畢恭畢敬,把你當做了唯一的救世主,而我在見到你那一刻開始,我就感覺到你渾身上下,每一處毛孔都充斥著傲慢和狂妄,你從心底就看不起我,我……”
凡孟話說到這,刑術一把抓住他的手指,一腳踹在他的腹部,等他身子弓下的那瞬間,一耳光抽在他的臉頰上,再順勢掐住他的咽喉,將他直接頂在了後面的洞壁之上。
凡孟被刑術突如其來的襲擊弄懵了,半天都沒回過神來,而刑術也只是掐住他的咽喉制住他,並未用力。
凡孟抬手要反擊,就在揮拳朝著刑術臉上砸去的時候,卻聽到刑術冷冷道:“想變殘廢?”
凡孟的手停在半空,隨後慢慢放下,問:“你想幹什麼?”
刑術問:“你不是說有交易嗎?說吧,我聽著,但你說的時候,咱們最好維持現在的狀態和姿勢,因為我現在情緒很不穩定,如果不這樣,我可能真的會把你雙手摺斷。”
凡孟笑著道:“你不會,我還有用!”
“是嗎?”刑術露出個奇怪的笑容,“你開始也說了,不靠我,你沒把握找到出路,而外面那些人中,除了賀氏姐妹之外,基本上都站在我這邊,徐有又帶著自己的目的,他可不算是你的盟友,你就算出了意外,對我也沒有任何損失。”
凡孟的笑容慢慢消失,緊接著道:“好,先前是我無禮,我道歉,對不起,原諒我。”
刑術搖頭:“你真替你爹丟臉,真是一點兒骨氣都沒有,不要廢話了,說交易吧!”
“我就是那個你想找的紋鼬安排的人!”凡孟此時卻是咧嘴笑了,“你想不到吧?我才是那個人!”
刑術道:“的確,我想到了,但又否定了,因為你的所作所為太不像一個混在我們當中低調的人了,你用一個被紋鼬威脅者的身份來掩飾你實際上是真的為紋鼬辦事的人,這一點你很聰明,就在你開口的前一秒,我還認為徐有才是紋鼬的人。”
凡孟繼續面帶笑容說:“你玩不過紋鼬的,他們比你想像中的更強大,更恐怖!”
“不好意思。”刑術冷冷道,“我根本就沒想像。”
凡孟愣了下,語氣又軟了下去:“不過咱們聯手,或許還有轉機,至少可以活命。”
刑術搖頭,表示不明白凡孟的意思,但還是將凡孟放了下來。
凡孟摸著自己的頸部,咳嗽著,等低頭,刑術看不見的時候,他的表情再次變化,變得無比兇狠。
刑術斜眼看著他,問:“你和紋鼬到底是怎麼搭上關係的?什麼時候開始的?”
凡孟抬頭,抬頭那一剎那,表情再次變得懦弱:“就是當年我出發去找月佳,隨後事情敗露,被合玉門追殺,然後假死的那段時間。”
刑術道:“這麼說,我的推測是正確的,盛豐在紋鼬的授意下布了一個雙重局,目的都是為了找甲厝殿,但同時又將璩瞳和段夢的復仇計劃也裝了進去,讓璩瞳和段夢以為自己贏了,但實際上他這個計劃卻是源於1988年第一次來尋找甲厝殿的失敗?第二重的計劃正在進行中,也就是我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那是因為他算到如果第一重計劃如他推測的那樣失敗了,自己就會被捕,或者說,他原本的計劃就是被警察給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