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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兒?”刑術四下看著,想上前仔細看水潭,但前面沒有可以下腳的地方,即便是三個水潭之間的岸沿也太滑了,根本找不到固定身體的東西,踩上去也會滑落到水中。
白仲政問:“水不對勁?”
“對。”刑術上前一步,蹲在水邊看著,“先前我們過來的時候,那些水沒有這麼綠,這三個水潭中水的顏色比較綠,像是長了青苔一樣,但是青苔的生長加上有微光的前提下,能在水中反襯出這麼強烈的綠光,不符合常理,除非這裡有陽光射入……”
說著,刑術趴下來,朝著三個水潭中間的那個岸沿滑去,白仲政則在後面抓住他的小腿,推動他前進,就在刑術的上半身剛剛滑動過去的那一刻,從水中突然間蹦出了一個綠影,直接朝著刑術的面部就撲了過去,刑術下意識抬起手臂擋住,白仲政也立即拖住他的小腿,將他拖拽回來。
刑術急速揮舞手臂,都無法將從水下冒出來的那東西給甩開,隨後定睛一看,卻發現那竟然是一條渾身長滿了綠毛的魚,而最恐怖的是,那魚有著一口尖牙,正死死地咬住刑術的手臂不鬆口。
賀晨雪大驚,上前忙說:“快甩開呀!”
“沒事,沒咬破潛水服,我潛水服裡面還穿了加厚的保暖內衣,這東西的牙齒雖然鋒利,但乾式潛水服中間是有夾層的,如果直接咬在我裸露在外面的皮膚上,估計早就被這玩意兒扯下一塊肉來了。”刑術說話的同時,白仲政用匕首將那條魚挑落,隨後一刀扎在魚身之上,舉起來給其他人看。
就在刑術和賀晨雪還在納悶這是什麼魚的時候,白仲政和假那枝幾乎異口同聲道:“藥魚。”
說完,這兩人對視一眼,假那枝笑了下,白仲政接著道:“我要是把這東西帶回去,郭十籙肯定得高興瘋了。”
“為什麼?很珍貴嗎?”刑術問,賀晨雪則仔細盯著那魚看,如今那魚依然在匕首上面掙扎著。
白仲政道:“我記得郭十籙說過,這種魚算是一種藥物變種,極少,非常罕見,存活率相當低,是一種食腐魚,最早傳說是一種生活在長江底,水流較為平穩處的一種魚類,只有一些民間閒書記載過,說第一次發現是在宋朝,順著長江水淌出來的,當時只發現一條而已,不過到底是不是這種魚,因為沒有圖冊和詳細記載,就另說了。他還說,這種魚是以前道士搞出來的東西,為了煉丹製藥,道士會養一些動物,猴子、兔子、雞鴨魚之類的,相當於現在科研用的實驗性動物,不知道怎麼就弄出這種魚來了,而且還能繁殖,只是存活數量較少,必須在特定的環境當中。”
賀晨雪道:“你怎麼確定那是藥魚呢?你也說了並沒有準確記載。”
旁邊的假那枝此時搭腔道:“那是因為他覺得這個地方與某個道士有關係,也許創造出這個地方來的人就是一個道士,而且藥魚在記載中只和道士有著關聯。”
刑術意識到先前花燈周圍的那種煉丹石,立即道:“對呀,道士,我怎麼沒想到呢?”
賀晨雪此時轉向那三個水潭:“這麼說,其中有一個是真的通道,其他兩個水潭都有這種會吃人的魚?”
刑術看著水潭:“不,三個水潭都不能下,這又是個心理暗示,真正的通道,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應該是在上面。”
假那枝此時笑了,靠在一側等刑術繼續說。
賀晨雪問:“為什麼會在上面?”
“先說水潭吧,一開始,我們進的洞穴只有一個水潭,我們鑽進去,再上來第二個洞穴是兩個水潭,我們選擇了其中之一後,來到現在這個洞穴,發現了三個水潭。任誰看到這一幕,都會認為真正的通道依然是水路,依然要順著水路往下潛,哪怕是發現了有那種藥魚,也會與你一樣認為有兩個有藥魚,其中一個沒有。”刑術說著用匕首將那條魚切成三段,分別扔進三個水潭之中,魚身剛落進三個水潭之中,瞬間就被隱藏在青苔之中的其他藥魚直接分食,看得賀晨雪目瞪口呆。
賀晨雪倒吸一口氣冷氣:“原來是這樣。”
“接著呢,別停,繼續說,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發現是在上面的?”假那枝在旁邊笑著道。
“青苔的顏色太綠,在這種洞穴中,能見到這種綠得簡直不可思議的青苔,除非有強光,但是這裡只有微光,我先前滑過去的時候,就是想看看裡面洞穴頂端是什麼樣子,雖然被藥魚襲擊,拖回來的時候只看了一眼,但還是看到上面有個洞,沒有光線的洞。”刑術指著裡面道,“其他的光線是從側面的小孔中照射出來的,照在洞壁之上散射出來的,因此才會形成微光,其實弄出這一切的人,說到底都是給了來尋寶的人一些明顯的提示,這裡的提示就是光,在洞穴中,要找到出入口,第一個找風口,第二個是找水流的方向,第三個就是找光,這是常識,只不過,在這個洞穴中,即便你發現了那個光源處,因為光是斜面照射下來的,又因為散射鋪開的原因,你一時半會兒是無法看到上面那個黑漆漆的洞口的。”
假那枝點頭:“那你又怎麼能看到那個洞口的?”
刑術蹲下來,指著前面:“我是趴著過去的,散射的光源維持在上方,如果我過去,維持一個平均高度,眼睛在適應了光線之後,就無法看到較為黑暗的地方有什麼東西,哪怕那地方並不是真的那麼黑,就和在布滿繁星掛著圓月的夜晚,你在一個四面都有窗戶的屋子內,突然所有燈都關閉了,在那幾秒鐘時間內,你的眼睛一時半會兒無法適應,看到的絕對只是一片黑暗。”
假那枝點頭:“不錯,很聰明。”
刑術卻皺眉道:“你來過這裡對不對?你知道出入口在哪裡!”
假那枝只是笑了笑,隨後指著白仲政的弩弓道:“你的準頭好不好?”
白仲政將弩弓取下,上了一支弩箭道:“還行吧,10來米之內,說要射你右耳朵,就絕對不會射到你的臉。”
假那枝拿出燃燒棒拉燃後:“我扔上去,你用弩箭將燃燒棒釘死在洞壁石頭fèng隙之中,沒問題吧?”話音剛落,假那枝直接就拋了上去,而白仲政立即轉身,扣動機括,弩箭立即飛出,直接命中燃燒棒,將其釘死在石頭fèng隙當中。
假那枝吹了聲口哨,帶著微笑道:“好身手!你們休息吧。”
說著,假那枝摸出冰鎬,轉身走了幾步,隨後剎住腳步,朝著水潭方向猛衝而去,緊接著一躍而起,朝著對面洞壁揮去,揚起冰鎬將其鑿進石頭fèng隙當中,固定好身體之後,朝著上面爬去。
二十多分鐘後,假那枝從上面放下一根繩子,同時在上面喊道:“一個個上來,上面固定繩索的銅扣很鬆了,我必須拽著繩子,無法承受一個人以上的重量,賀小姐,你最好第一個上,你用繩子綁住腰間,我拽你上去,但是你要小心水潭裡面的藥魚。”
賀晨雪按照假那枝的要求綁上,然後有驚無險地爬了上去,跳出來襲擊的魚,也被刑術和白仲政聯手用弩箭撥開。
賀晨雪被拽上去的同時,刑術一把將白仲政拉到一側,用極低的聲音道:“這個人不好對付,我們要是被他制約住,以後就只能完全服從她了。”
白仲政聽完,嘴角一揚,也壓低聲音回答:“刑老闆,你很聰明,你想把我拖拽進局內,但實際上這個假那枝制約不到我,我沒有把柄和弱點在她手中。”
刑術點頭:“我知道,我是在和你做交易,不,是和你們三個人做交易,你,郭十籙還有奎爺,我知道你們的目的也是奇門,在這種情況下,我寧願相信你們,也不願意相信他們,那個假那枝是怪物,而你們只是虎豹財狼,面對這種只有兩個選項的選擇題,我肯定選擇虎豹財狼。”
白仲政看著刑術,刑術也看著他,隨後笑道:“你考慮下,線索在我這裡,我也是個最理想的合伙人,總比和那個假那枝合作要好吧?你連這個人是誰,不,連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兩人正說著的時候,繩子再次放下來,白仲政扭頭看了一眼垂在那裡的繩子,沒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轉身抓著繩子往上爬去。
白仲政爬上去之後,刑術站在那閉目養神,開始思考前後的事情,總之現在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查明假那枝的身份,只要這個人不害他們,接下來只能全力以赴解決好劉志剛的事情了……
等刑術順著繩子爬上去,剛被白仲政一把拽上去,還未站穩的時候,再次被驚呆,因為這次出現在眼前的是一座道觀,準確的說是一座修建在山洞中,不算華麗的樸實道觀。
不過那道觀只有一座主門,其中的主殿和門口坊廊是合在一起的,並不如一般的道觀那樣是分開的,應該是洞穴不大,沒有辦法按照規矩拉開一定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