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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煉峰立即道:“這說明有人帶我們繞了圈子!”
說著,田煉峰刻意看了一眼賀晨雪。
刑術搖頭:“不,不對,賀小姐的奶奶告訴她這條路,不是沒有道理的,在這件事上,我相信賀小姐沒撒謊,她沒必要騙我們,因為她和我們一道的,我們繞圈子,她不也跟著倒霉嗎?所以,事已至此,賀小姐,你應該把你知道的剩下的事情都說出來,好嗎?”
“我說了,我不知道申東俊當年在這裡具體經歷了什麼,也不知道忽汗國,不知道奇門,只知道線索在雙瞳身上!”賀晨雪有些急躁了。
“不。”刑術冷靜地看著賀晨雪,“我問的不是這些,我問的是,關於你奶奶關芝青的事情,因為我覺得你奶奶當年所做的事情並不是為了奇門。”
賀晨雪渾身一震,立即恢復了正常,但這個舉動還是被刑術抓在了眼中。
刑術見賀晨雪還是不說,於是道:“賀小姐,我和你認識這麼久,我覺得你不是一個喜歡撒謊的人。”
“她還不算是喜歡撒謊的人!?”田煉峰瞪著賀晨雪。
“她只是隱瞞,不是撒謊。”刑術看著賀晨雪道,“我剛才細想了下,從始到終,賀小姐從未真正明確的說過,她奶奶關芝青與奇門有關係,她說的只是她奶奶打著忽汗國寶藏的旗號重建了天眼教,而我們總是將關芝青與奇門聯繫在一起,是因為關芝青曾經與申東俊有關聯,所以自然而然我們會往那個方向去想。這一點,賀小姐當然也推算到了,所以她故意隱瞞,將我們的思緒往這上面推,引我們往這個方向走。”
田煉峰皺眉:“什麼意思?”
閻剛仿佛聽懂了:“刑術的意思是,奇門根本就不在這裡,賀小姐之所以要暗示我們這裡與奇門有關,完全是因為她想利用咱們來找另外一個地方,幫她辦成另外一件事。”
“也就是說,我們費了半天勁,走的全是錯路?這件事也與我父親田克失蹤無關?”田煉峰起身來,看著賀晨雪,賀晨雪依然沒說話,田煉峰吼道,“你知不知道這樣會害死我父親的!”
田煉峰這一吼,吼聲直接在冰層下傳開,兩百米開外另外一棵樹下的三個同時抬頭對視一眼,隨後扭頭朝著吼聲的方向看去,這三個人就是先前他們看到的那三個在冰層下移動的人影。
刑術一把抓住田煉峰,閻剛壓住他捂住嘴,低聲道:“你他媽是怕別人不知道我們在下面?你是弱智嗎?”
田煉峰很激動,刑術則看著他冷靜道:“不,這件事與你爹田克有關係,雖然我還不知道關係有多大,不過我相信幕後指使的人,肯定是軟禁你父親的人。”
說完,刑術看著賀晨雪問:“賀小姐,你可以相信我們,可以相信我,所以,不要再隱瞞了,告訴我。”
許久,賀晨雪起身,又坐下,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樣,點頭道:“對,你之前都分析得對,我是被人威脅了,但不算是威脅,而是利誘,這個人說他知道雙瞳的消息,而且從他口中描述的雙瞳的外貌等等,我可以肯定他真的知道雙瞳的存在。”
刑術點頭:“雙瞳與你奶奶關芝青有直接聯繫嗎?”
“有,也算沒有,這麼說吧,雙瞳與我們眼下進行的這件事沒有聯繫,而且雙瞳是不是真的知道奇門,也是那個人告訴我的,他說雙瞳知道。”賀晨雪嘆氣,“我知道,這件事到現在已經變得非常複雜了,是我的不對,如果我一開始就說清楚,也許事情就不會變成這樣糟糕。”
刑術點頭,在那低聲自言自語著什麼,許久抬眼看著眾人道:“現在幕後的指使者,我們給他起個代號叫黑手。這個黑手的目的看樣子不僅僅是為了奇門,也是為了忽汗國的寶藏,但從我之前從老屋子中得到的線索來看,這個地方與奇門沒有直接的關聯。緊接著是賀小姐,賀小姐的目的是找到雙瞳,所以她的直接目標也不是奇門或者忽汗國的寶藏,至於我們在冰層下看到的那一批人,現在還不知道他們的目的,只能暫時歸於他們也是為了找忽汗國的寶藏,那麼跟著我們的人呢?我想,這些人既然一直追蹤著我們,也就是說,他們一直在觀察我們,調查我們,想必也清楚我們找的不會是奇門,只是忽汗國,換言之,這五批人中,大部分人的目的都是忽汗國的寶藏。”
其他三人點頭,表示贊同。
刑術又道:“那麼,我們再想想申東俊,申東俊也是為了找奇門,但是他沒找到,如果他找到了奇門,或者是找到了忽汗國的寶藏,就不會有之後他在刑場上與刑仁舉的那件事了,也就是說,當年申東俊來這裡,極有可能不是為了奇門,而是為了其他的事情。”
田煉峰問:“是為了忽汗國的寶藏嗎?”
“不確定。”刑術搖頭,“但我覺得他不是來尋寶的,首先你要知道,他是搞情報的,他不管權力再大,在當時的東北,也就是偽滿洲國,他不管怎樣都得向關東軍方面負責,如果他私下帶兵尋寶,這件事遲早傳開,他也就違反了軍隊的條例,不死都會被送回朝鮮。另外一方面,如果他是帶兵來尋寶的,你想想看,這麼重要的事情,就算讓滿洲國國防軍參與,來蹚道兒也好,當炮灰也好,也不會找地方軍隊,肯定會從當時的新京或者是哈爾濱調國防軍的精銳參與,另外,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找一批關東軍,要知道,不管哪個部隊都有那麼幾支專門勘查地形的部隊,帶上他們,總比帶上一般的陸軍要好吧?”
閻剛點頭:“有道理,你的意思是,申東俊當年也不是為了忽汗國的寶藏?”
“是呀,我開始還懷疑過也許申東俊根本就沒來過,但是賀小姐說自己查過資料,同時呢,我們也在來的路上看到了舊日軍的屍體,說明就算申東俊即便沒來過,也來過日本軍隊,但目的不明。說直接點,也就是說,賀小姐的奶奶關芝青,出於某種目的,將申東俊拖進了這件事當中來,目的就是為了掩飾她之後要做的事情。”刑術說完後,看著賀小姐道,“賀小姐,我推測的準確度如何?”
田煉峰現在滿腦子迷糊:“我糊塗了,我完全不懂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閻剛看著田煉峰道:“簡單來說,關芝青的目的就是這個地方,這個地方與她重建天眼教之類有直接的關聯,但與奇門沒關係,她為了將這件事複雜化,為了掩飾她真正的目的,所以在認識了申東俊之後,她對外宣稱她知道這個地方,是因為申東俊告訴她的,將申東俊拖進這件事來,把事情複雜化。”
田煉峰“哦”了一聲,又問:“她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我舉個例子吧。”刑術想了想道,“如果說一個人在一個房子內幹了一件事,這件事不是什麼好事,他擔心被人發現,也知道遲早會被人發現,於是他想辦法讓這個房子住進了更多的人,並且模糊了自己住進來的時間,一旦東窗事發,這個房子內的所有人都會被調查,就算他清楚自己也許遲早有一天會被查出來,但進來的其他人也會為他拖延時間,因為假如房子中只住了他一個人,事發之後,傻子都知道那件事是他做的。”
賀晨雪皺眉道:“說直接點,就是故意讓一件簡單的事情複雜化,明明眼前擺著一個你一看就知道是什麼的物件,但偏偏故意放在盒子中,你打開盒子發現裡面還有盒子,但盒子中還有盒子,每個盒子都有一把鎖,但是鑰匙需要你去找。”
刑術點頭:“所以,賀小姐,你再不說,我們接下來只能亂闖了,這對你沒好處。”
賀晨雪終於伸手,在自己內衣中摸出來用防水塑膠袋裝好的一張紙,她將紙拿出來,遞給刑術。
刑術打開,看見上面寫了一行字——“我是活生生吞下一百一十一個靈魂,罪不可赦,千刀萬剮的凶獸窮奇。”
刑術看完,遞給閻剛和田煉峰,問賀晨雪:“什麼意思?”
“我其實也不知道,我奶奶死的時候,我壓根兒就沒有出生,所謂的我奶奶告訴我的這些事情,其實都是我養父母轉述的,我都不知道我親生爹娘是幹什麼的,而我養父母就是鑄玉會的人,我理所當然也進入了鑄玉會。”賀晨雪低聲道,“來這裡的路,都是我奶奶記錄在紙上的,但是並不準確,我曾經來過,但迷路了,當時我就知道要進來不是有地圖就可以的,我能走進來,完全靠的是那個黑手的幫助,是他告訴我要走多少步,朝什麼方向,又如何去走。”
刑術點頭:“難怪,其實我們也發現了這個地方很古怪。”
“是。”賀晨雪道,“其實我對我奶奶的事情並不關心,但她的的確確在回憶的信中,寫過申東俊這個人,我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先前你的推測,我恐怕真的會認為申東俊與這件事有直接的關聯,不過你說得對,至始至終,我都是為了找到雙瞳,其他的事情我不感任何興趣,也請你們不要問我為什麼要找雙瞳,只要你們幫我,我就會竭盡所能幫你們,怎麼樣?”